刘姨应了声“好”。
鹿呦径直上了楼。
回屋,洗了澡,人摔趴进被褥里,才想起来她的小鹿玩偶还在那个塞得乱七八糟的包里,而包在楼下。
懒得起身去拿了。
这样,委屈、崩溃各种负面的情绪就因为她的阿贝贝不在,翻涌而上。
手慢慢攥紧床单,扯出一片深刻的褶皱,隔着薄薄的料子,指尖掐在指节上。
眼泪都渗进了床单。
生理上的疼,艰涩而缓慢覆盖深处漫上来的痛苦。
很不幸,没有替代,只有交缠。
她仿佛陷在了流沙里,呼吸被拥堵,喉咙干涩发疼。
幸运的是,她很累,这种折磨人的状态没有维持太久,很快,没了意识,没了思维,没了情绪。
连梦都没有,只有格式化的空白。
闹钟响起来,被她无意识地按掉了。
一直到刘姨来敲门,鹿呦才挣扎着从困意里掰开眼睛,第一反应是看腕表,手上空空荡荡,她愣了一下,而后才去看手机。
瞬间清醒,弹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救命!”
刘姨都准备走了了,听见这声,吓了一跳,连忙折回去,顾不上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
鹿呦套上衣服,将压在领子下的一头长发捞出来,急急忙忙去拿行李箱,听见开门声,半撒娇半抱怨地说:“刘姨……不是说好一点我没出房间,就叫我嘛,怎么二十了才来叫。”
“我看你好累的样子,黑眼圈都出来了,想让你多睡会儿呢。”
鹿呦打了个喷嚏。
刘姨看了眼半开的窗,冷风呼呼往屋里涌,正要走过去关窗。
“就开着吧,透透气。”鹿呦制止她,央求道,“刘姨快帮帮我,要来不及收拾了……”
鹿呦拽着行李箱提手放倒,动作顿滞了一下。
重量不对。
蹙眉去拽拉链。
“不会来不及的,那个行李,都被月老师收拾得差不多了。”
刘姨说“月老师”的瞬间,行李箱完全打开。
鹿呦一下愣住。
行李箱里面被塞得满满当当,大致翻了一下。
小鹿玩偶、她下一场比赛打算演奏的琴谱、常穿的衣服、眼睛累时需要的蒸汽眼罩、快来姨妈需要的卫生棉、出门必然要带上的水杯、耳塞……
与此同时,刘姨说:“昨天,月老师说你也许需要出去散散心什么的,又担心你状态不好,自己收拾东西落了东西,到时候会更烦躁,就留这里跟我一起给你收拾了。”
难怪昨天她到了,月蕴溪都还没回去。
当真是了解她到透彻的地步。
鹿呦搂着小鹿玩偶,蹲在行李箱面前,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