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皎皎……”唯有喃喃自语着云如皎的名讳,他好像方才能维持住自己一丝一毫的清明。
他太自信了。
他以为云如皎不会察觉的。
手中为云如皎买来的朝饭无意识地掉落,砸在地上溅了开来。
心中唯有一个念想,便是——
他的皎皎不会再理他了。
他的脚如铅注,动弹不得。
可他也不知道若是此刻不上前去,他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迈着千斤重的腿上前,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云如皎的房门。
云如皎未曾理会他,他便锲而不舍着。
直到内里传来了云如皎的一句:“你到底还要作甚?顾枕夜,你……能不能不要再纠缠于我了!”
门扉忽而被从内里拉开,云如皎面色不悦地盯着他。
顾枕夜抿了抿干涸的唇,哑着嗓音讨好般地说道:“皎皎,我非刻意。我是来同你兄长道歉,并帮他……疗伤的。”
他话音虔诚极了,就像是溺水的人,渴求追逐着那一根随波逐流的浮木一般。
云如皎是知他有多厌恶云霁月的。
可此时此刻,他为了求得自己的原谅,竟是愿意为云霁月疗伤。
他的动作一顿,久不知该如何作答。
可顾枕夜慌乱间瞧见他这副姿态,心下倏地又是一抽。
他到底该怎么办?
顾枕夜不知自己究竟该如何挽回,唯有又小心翼翼地起誓道:“皎皎,我不会伤他的。我敢起誓,若我伤他,我定此生断情绝爱、天打雷劈而亡。”
他起的狠毒,见云如皎仍是愣神,恨不得当即以血盟誓。
他咬破了自己的指尖,鲜血顿时渗了出来。
他将血迹洒在面前,口中念念有词,是再起血誓。
云如皎蓦地回了神,当即便纵了灵力向顾枕夜生生袭去。
他知血誓发了有多可怖。
终是不忍心。
顾枕夜被生生打断了起誓进程,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可这般轻微的内伤,远不及被血誓反噬的痛苦。
若当真被血誓反噬——
他先是会全身溃烂,却并不能赴死。
继而眼见着状况好些,可也走上了绝路。
死后三魂七魄不入地府,唯有碎成千百万的碎片,散落在六界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