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上门以后,这才敢在黑暗中胆怯的问一句:“大威哥?”
仍旧是那个质疑世界的语气:“我寻思你不早把我忘了吔呀?”
男人在黑暗的声音是那么顺从,甚至带着几分哭腔:“哎呀、大威哥你这是什么话?你现在咋样?好几年不联系弟兄们以为你都。。。。。。”
大张伟打断了他:“别尼玛整那娘们唧唧那出,你死了我都不带死的。”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接下来怎么说,他一改刚才的质疑语气,平稳下来:“我今天找你,是想求。。。”
“这什么话!”达达打断他,“大威哥,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一句话,弟兄们刀山油锅哪个不肯?什么求不求的!你、你就直说!”他激动的有些磕巴。
电话那一头沉默了好半天。期间只有空调外机和尘在黑暗中整理衣服的稀嗦声。
大张伟的声音平淡:“好兄弟。劳你整个仪式,旁边的姑娘也是我兄弟,叫他尘就行,她有点问题要问阴间的阎王。”
达达没有丝毫犹豫:“大威哥你放心吧。”
达达听到尘也是兄弟后,才敢问其它问题:“大威哥,你走之前的东西还都留着呢,兄弟们可一点都没碰,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一趟拿走?”
“我还回去个鸡毛。”
达达“啪”一声拍自己脑门一下:“对啊,一高兴给忘了,那让尘给你带回去啊?”
那边仍是平淡的语气:“给兄弟们分了吧。”
达达没回应,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滴答滴答的掉在地板上了。
大张伟在另一头喊着:“孬种、都没好老娘们有刚!”
达达抽下鼻子、老妈子似的:“现在过的还行啊?”
“好着呢,回头告诉弟兄们别惦记了,回、我是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好着就行,你人没事就行,受伤没有,有病根没有?”
大张伟在那边喊道:“我好着呢、啥也没缺,唉你别几把墨叽了!事能办不?”
达达对着手机重重点头、几乎是吼着:“能!”这回应像是奔涌的河流。
关于代价、大张伟什么都没和尘说过,只有他与他的兄弟们知道——招这一次就要至多两年的阳寿。所以那头的大张伟不知道再对达达说些什么话才好、又舍不得挂断,沉默中有的,只是一段过往与两个不善言谈的糙汉子。
尘在黑暗中想了又想,就凭这压抑的气氛,他能肯定、背后的渊源绝不是几句话能说清的,他提起个话茬:“大张伟、你刚才喝啥呢?”
大张伟喊着:“唉对,碰一个。”
尘自然听得懂、便在黑暗中用茶几桌的边磕开一瓶啤酒递给站着的达达——两人说话时他在桌边看到的,自己也磕开一瓶。
达达一手捧着尘的手机,接过酒瓶的他马上就理解了,也是叫着:“咱走一个!”
黑暗中达达和尘碰了一下酒瓶。
“都在酒里了。”
就冲两人的这份情义,尘有心都干的,奈何身体不行。只象征性喝了一口。
大张伟也是喝了一口什么东西,接着隔着手机喊:“铁子你给我看住他,别他妈剩底啊!”
达达也是性情中人,顿顿顿直接连沫都没剩,咣当一声把酒瓶坐在桌面上,打了个长长的嗝。
他揩了把脸,用力擤下鼻涕,甩掉以后随便在衣服上揩揩手指:“大威哥你就放心吧!”
“那行。”大张伟说完、两人又是沉默半天、才堪堪挂断。
达达把手机递给尘:“都是兄弟没说的,我这就准备,你点整些贡品来。有钱没、没钱我给你掏。”
尘放下酒瓶:“有。你就告诉我给你准备啥吧。”
达达仅两步便走远了,在黑暗中翻找什么东西:“随便,零食啥的,一个糊弄鬼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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