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歌颔首,起身跟在令楷的身后,一同穿梭在吴府的黑夜里。或是在假山后面,或是在长廊屋檐上,偶尔有仆从路过,两人便立即停下脚步,屏住呼吸躲藏起来。
虽然这么做并不是很光彩,但不知为何,令歌发现自己很是享受这样的紧张刺激之感。
“嘘,有人来了。”令楷悄声说道,此时他们两个正在长廊的屋檐上,听见下面传来了脚步声。
两人停下脚步,放慢呼吸,一时间,他们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正以同样的频率跳动着。
“少爷的伤还没好,都要两个月了。”
“大夫说了起码要到年关时才能下床。”
“都怪那个小白脸,你说老爷怎么不去找那小白脸算账?”
“听说是有人来过,交代不准找那小白脸的麻烦,而且那小白脸武功高强,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
有人来交代过?会是谁?皇后的人,还是东宫的人?令歌猜想着。
正想着,令歌便注意到令楷悄然一笑,他问道:“阿楷你笑什么?”
“笑吴哲。”令楷回应道,“令歌,我们走。”
“去哪?”
“探望一下吴公子。”
说罢,令楷便继续往前走去,令歌也没多问,只是跟了上去。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处别院外的墙壁上,他们发现里面的灯火还亮着,想来别院的主人还没有熟睡。
令歌见这座房屋修缮得十分阔气,大概猜到了是谁住在此处。
“阿楷,你是怎么知道吴哲住在这里的?”从进来之后,令歌便发现令楷对吴府的布局甚是熟悉,这会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只听令楷回应道:“前些日子半夜里来踩过点。”
令歌无奈一叹,有的人几个时辰之前还是一名书生,在书局里看书备考,几个时辰之后便化身飞贼,在别人家里踩点准备行窃。
正巧此时,他们见到有一个仆从正提着一个食盒往房间里走去。
令楷对令歌低声嘱咐道:“你先待在墙上不要下去。”话音刚落,他便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那个仆从的身后。
只见令楷拍了拍仆从的肩膀,仆从顿时吓得一跳,只是刚回过头,他便中了令楷手中的迷药,当场晕倒。同时,令楷顺势从他的手里接过食盒,朝着墙壁上令歌挥了挥手,示意计划成功。
令歌无奈一笑,下来跟上令楷,只是看着晕倒在地上的仆从,令歌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这么躺在外面岂不是要染上风寒?
此时,令楷已经提着食盒往房间里走去,他发现令歌没有跟上来,便回头看去,只见令歌正横抱起仆从,他当即明白了令歌的意思,忍不住地笑了笑,低声道:“令歌的心肠真好。”
令歌并未理他,只是无奈一叹,抱着仆从往里走来,心想着自己是来替令楷善后的。
进门之后,两人并未看见有其余仆从,再往里走,只见一个人正躺在床上,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吴哲。
“怎么煮个宵夜去这么久?是觉得本少爷躺在床上就能被怠慢吗?”床上的吴哲正背对着他们埋怨道。
一听到吴哲开口说话,令歌便觉得心里一阵烦躁,只想上去给吴哲一掌,让他闭嘴。
吴哲未听见有人回话,便咬牙切齿地翻过身,打算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他一翻过身来,就差些被眼前之景吓到晕厥,只见床前赫然立着两位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吴哲刚想大叫求救,为首的黑衣男子便已经用匕首抵着他的脖颈,而另外一个黑衣男子当即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一声也叫不出来,只能惊恐地看着他们。
令楷收回匕首,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紧接着,他将身上的包袱取下,从中拿出了一件黑色衣裳,往吴哲的身上穿去,同时,他还给吴哲戴上了一张寻常的面具。
令歌不知道令楷打算做什么,只是帮着令楷给吴哲换上黑色衣裳,之后,令楷开始在吴哲的房间里寻找值钱的东西塞进包袱,令歌也不知哪些东西值钱,就只好守在吴哲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令楷一阵搜刮。
完事之后,令楷走过来,压低嗓音,在令歌的耳边说道:“扛上他。”
令歌疑惑,令楷这是要拐人的意思吗?这纨绔子弟能值多少钱?
见令楷一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令歌只好硬着头皮扛起吴哲,随着令楷离开房屋。
吴哲满眼流露着惊恐和无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财物被人一同盗走。
不知为何,令楷没有再躲躲藏藏,而是光明正大地漫步在吴府里,令歌则扛着吴哲一大个人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