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禛又翻了个身,淡淡道:“或许她们活下来了。”
她这话也没带什么主观的感情,更不包含安慰或者祝福的意思。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那就是明姐,很有可能是明如嫣哥哥的孩子,也就是她的侄女。
特殊的姓氏、恰到好处的年龄、几分相似的外貌,以及话语间对天门台的刻骨仇恨。这世间,真的有这样的巧合?
明如嫣道:“或许吧。”
又道:“活下来也好。”短短两句话里,掺杂着令人难以捉摸清楚的复杂情绪。
李禛没有和她再说话了。
明姐大概不知道这位姑姑的存在。否则,在得知她将去往白塔时,一定会提起明如嫣。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对姑侄其实很像。这种像并不单指容貌上的相似,而是指一种精神——或者说是品质。
不过明姐还是比越蹲牢子越精神的明如嫣要真诚友善很多的。
可能因为年轻吧。唉,年轻人就是比老年人纯真善良许多啊。就比如她,今天差点被老东西骗了。
李禛扯了扯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球,迷迷糊糊地胡思乱想着,就这样睡了过去。
白塔岛上的白石山
外头寒气逼人,风雪交加。即使惧怕狱警不敢反抗,犯人们脸上仍旧流露出几分不甘来,脚步也变得愈发沉重。
所有人都紧皱着眉头,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门口走去,仿若即将奔赴有死无生的刑场。
他们这副模样彻底激怒了狱警。
“走快点!想死吗?”
狱警疾言厉色地呵斥道。犯人不甘不愿的模样,以及磨磨蹭蹭的动作激怒了她,让她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
她们的威胁明显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身强体弱的狱警们拥有最先进的武器,能够轻易镇压犯人们的叛乱,掌控着囚犯的生死。
犯人们垂下头,他们宽大囚服的下摆被系在一起,这样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风吹透衣服,保持人体的温度。
可实际上,这笨拙方法能带来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
外面太冷了,比之前的任何一天都要冷。雪还没有化,风也没有停。狱警们早已换上了冬季的制服,戴上了隔绝海雾的面罩,而犯人们,却要在恶劣的天气下,穿着单薄的衣服,顶着寒风中劳作。
当然也有不少人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