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离垢那?边也算平和地见过了礼,只?是?雪千重那?头有些棘手?。
景应愿看着雪千重对面拒不见礼的男修,心下捏了一把?汗。众目睽睽之下,雪千重对面的男修嗤笑一声:“昆仑?真是?笑话,昆仑怎会出来你这样的病秧子?莫不是?顶着门派名号出来招摇撞骗的吧!”
若是?放在从前,雪千重定然会伤心不解。可早前经过来学宫时所有人都将?她当做乞丐的那?番磨炼,区区一句病秧子,已经戳不痛她了。
经过三年闭关,她的体魄也很有些进步,至少跑起来不大喘气了——
于是?,钟响之后,在观台众人或惊诧或好笑的目光中,她开始绕着圈地翻滚闪躲。身后道道追劈来的剑光每次都是?险而又险地擦着她的身躯而过,如此久了,只?将?她当做玩笑戏弄的那?修士也开始恼怒。
他冷哼一声:“你不如直接降了吧,还能免受一番皮肉之苦,也不算辱没你们昆仑的门楣。”
他们拉扯了好一阵,直到那?男修愈发不耐,正准备汇集所有灵力斩作一道剑风横扫过去时,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雪千重轻轻捏了个?手?诀,默念了一句什么。
顿时,与她相战的那?修士忽然捂着胸口蹲了下去,不明所以?的人们看过去,判断他似乎是?操控灵力过度而力竭了。雪千重拣着他动?弹不得?的这时候,迅速溜了过去,将?他推下了玉坛。
见到她这番操作,观台之上的观众登时响起一片嘘声与喊叫声。而坛上的雪千重也面色苍白,摇摇晃晃地回来了。
众人见她如此情状,明白她定是?又用了那?禁术。晓青溟使劲搓了两下她毛茸茸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赢比命重要么?”
雪千重接过景应愿递过去的丹药,囫囵咽了,含混道:“我活过了,但是?没赢过。我如今觉得?赢的滋味挺好。”
景应愿看着她缓过来的面色,心知如今劝她也是?无?用功,便道:“总归是?赢了,待打?完了我们庆祝去。”
如此说着,她多看了两眼仍在酣战的其余玉坛。
那?名叫赵展颜的女修原来是?个?体修,招招大开大合,打?得?对面已然显出了颓势。果?然人不可貌相,原来散修中也有如她这般厉害的人物,看样子能挺进终比去。而崇离垢那?边赢得?轻松,此时已正在收剑了。
听着坛下为她而起的欢呼喝彩声,她那?张如霜似雪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情绪。只?是?眼睛扫过观台之上时,略略在景应愿脸上停顿了一瞬,对她点了点头。
仙尊观台之上,有人看着这一幕,忽然出声道:“那?就是?蓬莱学宫崇长老的独女吧?”
看着她出尘离垢的身影,那?人笑道:“长老真是?好福气,膝下有这样好的女儿,听闻还是?天生的仙骨,想必也无?需长老操心些什么,只?放养着便能等其飞升了,指不定能做千年后的飞升第一人呢。”
然而有人扫了一眼观台之上,摇头笑道:“你这话说得?不对。你看观台上那?个?叫景应愿的女修,似乎百年前还不曾有这号人物,如今她竟已修至金丹,站到这玉坛上来了。我看,要飞升也是?她先升。”
崇霭刚要绽出的笑脸瞬间僵住了。他顺着坛上崇离垢的目光望去,却见她直勾勾看的那?人正是?景应愿,二人显然是?相识的。他按捺下心中的不甘,此时便听心中有道呕哑的声音响起:“不必接话。若你接了,便是?将?风头引至仙骨身上,如今你我做的这一切便全白费了。”
崇霭听在耳里,本想脱口而出的那?句辩驳瞬间被?憋住了,化作一个?有些生硬的笑容。
他不接话,旁人也觉得?无?趣,这个?话题便被?轻飘飘揭了过去。
人群之中,只?有沈菡之睨了他一眼。可无?论她用神识如何扫他,都看不出哪里有异常之处。她暂且将?这些疑问都按捺住了,稳住心神看了阵玉坛之上的比试,见已全都分出胜负,便起身宣布道:“次比的第一轮筛选已经完成,接下来再筛一轮,便是?终比。”
她抬眼看了看天色,从开始至今已打?了约莫三个?日夜,此时正是?黄昏。观战的与刚下场的门生都需要休憩,于是?她又道:“休息一夜,明日再来。”
她话音刚落,大殿之后便隆隆升起两座分隔开的宫群院落。一座供以?门生们休憩,一座则供以?仙尊休憩。沈菡之看着开始三三两两往宫群走的门生,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她转过身,对其余仙尊道:“我们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