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半开?玩笑地转向谢辞昭,温声道:“辞昭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今后一定不会与小蟒争风吃醋的,是不是?”
方?才谢辞昭春风得意地回到师尊身边来,那?小话本子的风早已吹至了仙尊观台,一时间知晓她与景应愿之间拉拉扯扯内情的人都善意地调笑了她几句。沈菡之这做师尊的都在起哄要坐主桌,她们便吵着要谢辞昭发喜糖。
一时间这提前了不知多久的请帖都发至了桃花岛去,一群早已有道侣或孤寡半生?的仙尊看热闹看得欢喜,只?薛忘情一人神色震惊:“不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你们竟然都瞒着我!”
南华仙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对着台上一指:“看见没,那?是你家门生?,她旁边站着的那?是桃花岛主的女儿。”
薛忘情似懂非懂地点?头:“乐琅这孩子爱交朋友,挺好。”
“薛忘情,你忘你自己的情就算了,怎么连你家孩子的情都跟着忘,”南华十分嫌弃,“那?漂亮孩子都快把乐琅给拐回桃花岛结契了,你还在这姐妹情呢?”
抛却独自怀疑人生?的薛忘情,其?余众人对着已然修至化神境的谢辞昭倒是很宽容,更勿论这些看着她长大的熟人。此?时听了春拂雪的调侃,谢辞昭望向那?条叫芝麻的黑蟒,一本正经道:“我自然不会与它吃醋。”
前提是它别再爬应愿的床。
这边气氛和谐,琴心天姥那?头却眉头紧蹙。只?过?招不过?四五个来回,她便发觉宁归萝那?边已落了下风。景应愿挥刀如雨,那?条蟒更是如影般随着刀风缠去,宁归萝已经使出了越琴山庄的家传秘法,却仍然被那?姓景的孩子压了一头。
败是必然的了。
好在琴心天姥在看清宁归萝挑选的对手?时,已然心中?有数。即便再不愿承认,景应愿都是这一辈里一骑绝尘的天才,纵使蓬莱学宫内有那?命定飞升的仙子之名的崇离垢恐怕也不如她……
想到这里,琴心天姥若有所思?,望向角落中?崇霭的眼神更加奇异。这仙骨与否,只?是他一张嘴说说而已。至于天生?的屠魔证道,命定飞升之命数,谁又能?说得准呢?魔族与人族井水不犯河水已久,谁都没有刻意打破这平衡,却相互忌惮相互仇恨……
若真是刻意为女儿作势,也不知要从何处找出这充当箭靶的魔族来。
此?时离钟响已过?了约莫三刻,随着一声长剑脱手?的铮铮嗡鸣,景应愿将?掉在地上的剑踢远,刀抵在跌坐在地上的宁归萝喉间:“你输了。”
宁归萝心中?苦涩。这三刻钟所见的震撼死死压在她心间,将?她逼得喘不过?气来。她并不急着认输,而是回首看了一眼端坐高位之上的姥姥。
琴心天姥见她望过?来,眉目间虽有失望,却还是冲着宁归萝轻轻颔首,示意她起来。宁归萝那?身金盏色的衣衫正往外渗着血,她咬牙爬了起来,再度行了一礼,道:“受教了。”
就在她拾起长剑的那?一刹那?,景应愿的身形晃了一晃,再度回到了方?才挑选对手?的宽广传送台之上。此?时台上人数寥寥,见传过?来的是景应愿,皆有些犹豫。
景应愿抬手?再看自己掌心,果然上书?一个贰字。
正当她准备提步去挑选新的对手?时,却见地上凭空浮现一道传送阵法,只?眨眼功夫,面前便多了一个虚弱苍白的面孔。躺在地上的人勉力睁开?眼,见自己身前的人是景应愿,便冲着她笑了笑:“……应愿,是你啊。”
景应愿看着她如纸般毫无血色的脸庞,连忙蹲下来翻药:“千重,下一场不要再上了。”
雪千重头一次没有抗拒,她顺从地咽下丹药,喘过?一口气:“应愿,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快就会死?”
景应愿吃了一惊,刚想否认,便又见她轻轻攥了攥拳,低声道:“这是我第一次下山,故而对一切都格外珍惜。因为我知晓,我大抵已经没有下第二次山的机会了……”
“你不会死,”景应愿打断了她的话,“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示意观台之上的仙尊将?雪千重带走,见雪千重仍是怔怔的模样,便直接将?丹药瓶塞给了她。自从知晓雪千重体虚的病症后,不止是景应愿,与之一同游学的那?几人都随身带着对症的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