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多嘴问了句:“仙君是?”
“玄云洞府,自在真君是也。”
“和卿九战神同宗同门的那位?”
“欸,我那师妹天赋异禀,我可比她差远了,不过小有建树罢了。”
“真君谦虚了。”
考编背过的史书上有他的名字。自在真君与卿九战神合力御敌,剿灭魔军十五处,换人间自治,乃是功德无量的壮举。
自在真君笑着摆手,都是过去的事儿,不值一提。
他瞅着姜晚看了好久。
“那小子对你可是情真意切,挨个洞府走访。真想不到他还有游说人的一天。”
他是那样感慨的。长叹一口浊气,又笑了。
给她指点她梳理不开的问题所在,只有三个字。
池子时。
姜晚端详着池子时的脸,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明目来。眼前的人从脖子到脸都热得涨红,耳朵红到滴血。
“很热?”她问。
阎罗殿是不设窗,不透风的。
“嗯……有点。”
池子时往边上挪动,悄悄拉开两人的距离。
“九幽早入寒冬,我都习惯了。你从东海赶来,盔甲又闷,热也正常。”姜晚看着重有千斤的盔甲,下意识问,“要脱下吗?”
池子时意外地抬眼看她,小姑娘问得很认真,眼神也天真。
白松香熏到浓郁,他正眩惑着,受她清白眼神的蛊惑,手指就那样扣到了盔甲的纽带。
“啪嗒”一声,斗篷落了,松了一个肩头。
护肩的盔甲顺着背脊滑落,落到后排的卷宗上,发出闷响。
他半边肩展露,吸引了姜晚的目光,呼吸随即乱了。
贴身的,被汗湿的里衣,紧实的胸肌,以及那些他想隐藏起来的,新旧交叠着的伤口。
当姜晚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伤口,池子时才猛然醒神,后仰着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
在这威严办公的地方,衣衫不整,要让鬼帝知道了,该怎么想他……觉得他轻浮,不知轻重,不要脸面,不择手段。
连日赶路未换过伤药,又受了浊气侵蚀,伤口被那么一戳,又溢出血来,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不知道是血的温度还是池子时肌肤的温度,烫得姜晚蜷缩起手指。
那些伤痕让她想起了苏达丘陵战役的最后,池子时满身血污,没来得及处理裂开的伤口,反而先为失去的弟兄讨要真相公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