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楚辞消瘦的肩头,眼神冰冷的姜崈调转了头,悄悄离去。
你以为我不想像玄夕那样去爱你吗!
车马继续向都城行进,转眼的功夫,又到了楚辞需要疏松筋骨,按摩筋络的时辰。
如今的楚辞已经可以短时间挪动身子了,所以每次到这按摩的时辰,如期而至的姜崈都会被楚辞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打一顿。
可现在的楚辞拳头像棉花,砸在姜崈身上最多也只是有些淤青罢了,姜崈又怎么会在意呢。
狭小的公主车驾里,肩伤还没好全的姜崈单手就按住了楚辞双腕,把她双臂提起按在车架上。
楚辞满脸怒气,用力挣扎着喘着粗气。
“力气比昨天大了不少,看来恢复得不错。”姜崈清瘦的脸紧绷着,看向恨意蔓延的楚辞说道。
习以为常的他看着楚辞没了什么力气挣扎,姜崈便松开了锢住楚辞的手,开始按摩她的腿。
看着姜崈手臂上不经意露出的大片青紫,瘫软的楚辞倚在车驾角落里轻声嘲笑。
“太子明明知道进了车里要遭一顿打,还这么乐此不疲,当真是好不要脸。”
姜崈疯狂忍耐着如今无时无刻都想要激怒他的楚辞,下颌线也因用力咬着的后槽牙清晰可见。他默不作声,只是单手帮着毫无还手之力的楚辞按着刚刚被他压制的肩膀和胳膊。
“你本可以绑着我做这些的,可偏偏就是要遭拳头挨巴掌,南云国太子原来是这样的贱骨头。”
姜崈的手力道均匀,太医嘱咐的手法一点不差的划过楚辞脖子,上臂。
轻轻转着楚辞手腕,姜崈缓缓说道,“你打我,我心里就好受一些。总觉得你受的苦,我也帮你分担了一二。”
“哈!真是可笑至极!”
楚辞只觉得荒唐,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无所畏惧的嘲笑着眼前这位面露愧色的姜崈。
“你和你爹,就是我烨家所有的苦难来源!是你们父子二人,生生断送了姜烨两家的百年情意!”
姜崈的手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的他低眉顺眼,“这些帝王之术,我不指望你懂,更不想让你在这个世道里活得太清楚明白。”
“殿下博学,连自己扭曲心肠都能说得如此婉转好听。一身的贱皮子到您这就成了帝王之术了,当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呢!呵呵呵呵”
姜崈再也控制不住怒气,一拳打到了楚辞耳旁的车架之上,姜崈抬眼起怒目,棕色瞳孔里已经看不到之前的隐忍,他深呼出一口气,“好!你既然想要清楚明白的活着,那待到车驾回鸾,我便让你见一个人。”
“谁?”
“蒲简,你烨府上的蒲管家。”
又过了半个月,姜崈一行人终于快到了都城。
看着车队风尘仆仆,太子交代大家修整一番,换上干净的行头准备回城入宫。
就在人群忙碌的时候,一骑飞马从城门口狂奔而来。
“殿下!殿下!”
姜崈正襟坐在六驹銮驾内,看着卷起飞扬尘土的侍卫拿着一道旨意而至。
那侍卫从马上跳下来,声泪俱下,“陛下他,殡天了!”
姜崈并未有所反应,只是那凤眸骤然睁大,看向报信的侍卫。
反而是这时,一直跟在太子銮驾后面的楚辞的车马大门突然敞开,楚辞急急走了出来,酥手扶住马车门框,发出一阵轻笑。
“吩咐众人整理容装,回宫奔丧。”姜崈冷静吩咐。
下人们随即快速撤掉仪仗里所有的好颜色,个个都褪下装饰,轻轻抽泣。
楚辞走出车马,看着一群人边要做事情,边要提醒自己时不时的抽泣两声的模样,轻笑渐渐猖狂。
下人们本还在假意哭泣,一时间被这放肆嬉笑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姜崈从六驹銮驾上走了下来,看着楚辞站在马车上一脸嘲笑地看着惊恐万分的下人们,自己的嘴角竟也带了些笑。
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烨楚辞,虽有些疯魔,但姜崈倒是喜欢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