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安推开玄夕的手,踉跄从那摇椅上站了起来,双手有些不安地拽着衣裙。
“朝朝回来了啊”
玄朝面无表情眼角耷拉,身体稍稍一侧越过紫安,好似变了一个人,周身散着肃穆。
紫安赶忙转身,还想追着去找水喝的玄朝说话。
玄夕一把拉过紫安,“算了,他自己过去心里那坎之前是不会跟你说话的,把药喝了,我去给你煮鱼汤。”
自从紫安被救,玄朝就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那日之后,玄朝去到鬼族藏书阁搬来了半阁的宗法,没日没夜地练习,手脚都肿了也不停下。
紫安知道他是在自责,也在生气。
气自己,更气他师父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准备舍了自己这条命,保全所有人。但玄朝把这种种一切归结到自己太弱,只能被保护这一点上。
紫安近日费力讨好,玄朝还是不言不语。
这小子在紫安房间外的小窗下安了个小床,每晚就守在紫安屋外,只要紫安一有动静就立马起身冲着屋里的玄夕问情况,等天一亮了就又去练功。
今日深夜,紫安扭着个脑袋在床榻上望着窗户,满脸的愧疚担心。
玄夕看着紫安的样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手里变出了个东西,轻声笑了笑说,“去哄哄他。”
屋子的小窗开了。
本来头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望着屋檐的玄朝飞速侧身,留给紫安一个僵硬的后背,试图把脸上的委屈倔强都埋在夜色里。
玄朝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串红色。
紫安整个身子都探出窗外,一个胳膊拄着窗框,一只手够着向前,拿着一串糖葫芦在玄朝面前画着圈。
玄朝眼里突然充满了委屈的泪水,湿了眼眶的他有点恼自己,同时,也不知为什么竟有点想笑,不好意思的玄朝一把打开那糖葫芦。
“切,谁稀罕啊”
紫安轻笑一声,“不吃算了,我给你哥吃~”
“给就给呗,那小孩子的东西我早就不稀罕——”
紫安看准时机,一下把那糖葫芦塞进玄朝嘴里。
玄朝生气坐起,翻了个身瞪向这个一点都不像师父的师父,眼里的湿润还在,夜色下亮亮的。
本来一肚子气的玄朝看向紫安的瞬间就开始哽咽了,嘴里还叼着那串糖葫芦。
紫安见到自己徒弟如此样子忍俊不禁,她摸了摸玄朝的头,玄朝迅速甩了甩脑袋,好像正在闹脾气的小猫儿,难哄得很。
“师父为徒弟打算是师父应该做的,你不用自责——”
“你都什么样了还为我打算!”
玄朝一手拿掉嘴里的糖葫芦,冲着紫安生气喊着。
“我都已经那样了,当然要为你打算,”紫安面色平静,望着浑身仿佛带着刺的玄朝轻声安抚,“朝朝已经做得很好了,若不是你劈开封印,师父可能就死了。”
“你什么都不说,只知道闷声帮着我计划,你可知我当时在封印外面急成什么样了?!说白了还是我弱,若不是我不管不顾去找那白鹿,师父也不会”
玄朝越说越急,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他大力擦掉眼泪,嘴巴里喘着粗气,眼睛倔强看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