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松跟在沈珏的身后,小心的问:“信件是刑统领的手下送来的,大人不回信回去么?”
沈珏眼眉淡淡:“李林淮现在不过瓮中之鳖,王彦知道该怎么做。”
“援军一到,李林淮根本打不进京城。”
“他来信不过例行阐述战况而已。”
长松松了一口气,看着沈珏又坐在白玉安床头,就跟屋内的太医一起小声退了出去,还不忘叫翠红和若云也去帘子外候着。
外头的丫头送药进来后,翠红正想要过去端药给白玉安喂,却见沈珏已经伸手将药碗端了过去,不由又轻轻的退了回去。
沈珏拿着药碗,身上已经穿上了里衣,外面仍旧只披了件袍子。
窗外的雨声啪啪打在窗户上,沈珏佝偻着腰给白玉安喂药。
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满身是伤,从翠红的角度看过去,只觉得分外凄凉。
沈珏如今已耐心了许多,一点点给白玉安喂,等着药汁漫进去后才喂快要醒来
过了两天,白玉安脖子上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翠红给白玉安喂完药,就去重新拿了身衣裳给白玉安换上。
翠红的动作麻利,给白玉安脱了外衫,就将旧衣交给旁边的若云。
若云将衣裳放在一边,去浸了帕子去给白玉安擦拭身子。
翠红在旁边看着,就抱着换下的衣裳拿出去,打算让丫头拿去洗了。
刚走到小厅,鞋面上忽然被什么打了一下,翠红连忙弯腰去看,却见到一个小竹节,竹节不过只有不到小拇指的大小,一头还系了根红绳。
翠红好奇的拿到眼前看了看,好似之前也没见白玉安拿出来过。
既不像是佩在身上的东西,又掉根红绳做什么,且也太小了些,难怪刚才解衣裳的时候没有发现。
不过是从白玉安的衣裳里落出来的,翠红放在怀里收好,打算待会儿和白玉安身上的佩子放在一起。
她又摸了摸衣裳,确定再没有什么东西后,这才抱着衣裳出去,交给了门口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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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安在床上一直躺了七八天,沈珏几乎不进宫内,所有朝廷内的一干事情都在家中处置。
只是现在宫内只有小皇帝一人,根本撑不起场面,沈珏不在,早朝会都不去,就天天趴在殿内哭,沈珏索性让早朝会罢了几日。
宫中堆积积压的事情太多,更多的则是太后的丧葬。
礼部的折子一封接着一封,丧礼礼注繁杂,以及流程与出殡行程,都要沈珏批下。
又翰林院正式书写的谧册文,也等着沈珏亲自去看。
内务府还上折子下发百官布匹已做丧服,更有前方梧关战况,李林淮正被押解回京。
太后一走,小皇帝更是一滩烂泥,群臣纷纷看沈珏的意思。
如今祁王反贼已被捉拿,沈珏除了不能登上皇帝之位,其地位已于皇帝无差。
小皇帝就算长大了,韦家也助力不了他,身边无可用之人,要想活着,一辈子也只能这般浑浑噩噩。
沈珏身上的伤口已结了痂,除了后背的伤口太深,换药时还在冒血外,其余倒是并没有大碍。
走前他弯腰去看白玉安的脸,这些日子养起来,脸颊已经微微有些红润了,就连那饱满的唇畔也带着粉色。
脸颊上的触感温热光滑,好似不久后就要醒过来。
满眼眷念的吻了吻白玉安的额头,他起身看向翠红和若云:“好好照顾着。”
两个丫头就连忙点头。
直到看到沈珏的身影出去了,翠红才去守在白玉安的床边。
这几天甄氏也日日都在这儿守着,不过现在还太早,甄氏来的时候,差不多已是天亮了一会儿了。
上午太医例行过来给白玉安诊脉,那脉搏跳动渐渐平稳有力,太医们的脸上都松了口气,看着样子,估计这两天就能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