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脸上此刻已经恢复了冷峻,眼里哪有半分刚才的可怜,冷沉沉的让人都不敢对视。
他皱眉别过头不看甄氏,好半天却又别扭一句:“我知道。”
甄氏笑了笑:“这回人要跑了,你可哭去,我可不帮你。”
沈珏沉默,又低声道:“我不会让她走的。”
甄氏一听这话就不对,忙道:“可别逼人,也不许吓人,听见没有。”
沈珏眉间露出不耐烦道:“我不会了。”
甄氏算放下半个心。
白玉安沐浴出来,甄氏就引着白玉安去雅室去坐着。
翠红站在白玉安身后替她擦头发,甄氏就牵着白玉安的手说话。
只听甄氏叹息的看向白玉安道:“萧姑娘,我儿子将你救出来,自己都没顾上,浑身是血的就回来看你。”
“太医说你没事后,他才晕倒在了你的床前。”
“醒来了也是立马冲出来看你。”
“险些要了他的命去的伤,却硬撑着整夜整夜的守在你床边,我都劝不动他。”
“那天祁王带那么多人埋伏在牢房,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匆匆赶去,明知道是陷进,还是要来救你。”
“那牢房里都是李林淮的人,他救你出来可谓艰幸。”
“护军来的时候,他跟个血人似的,却撑着一口气回来见你,何尝不是将你看作了比他性命更重要?”
白玉安愕然,这些他也是纠结
夜里白玉安被安排去了沈珏新布置的院子。
本来白玉安原想她与沈珏之间的关系复杂,留在这里不妥,想要夜里回去。
甄氏却拦着,又道外头怕还有叛党余孽,白玉安也不知道外头境况,怕自己出去被盯上惹了麻烦,又看甄氏热情,且好歹不与沈珏一处,便答应下来。
跟着甄氏进院子时,白玉安还些微有些感慨。
当初沈珏牵着她来这里,处处布置都是按着她的喜好,现在竟有一两分体会到了沈珏的用心。
一闪而过的心思让白玉安微微愣住,不愿再细想下去,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甄氏与白玉安坐在床前又说了会儿话,甄氏才出去了。
翠红替白玉安更了衣,又拿了把扇子过来给白玉安送凉风:“姑娘睡吧,奴婢守一会儿等姑娘睡了就走。”
白玉安的身子这些日子总是难受,这会儿凉风一吹来,又沐浴完身上清凉,疲倦袭来,着蚕丝白衣的袖口搭在身上薄被上,模糊不清嗯了一声,便翻身睡过去。
只是白玉安睡到半夜里越睡越热,皱着眉踢了踢腿,翻身就往清凉的地方挪。
沈珏被踢到大腿伤处也没哼一声,坐起身看向白玉安鼻尖的细汗,轻轻替人擦了。
他又摸了摸人的手,倒不是很热,大抵是自己身上的温度热着她了。
此刻看白玉安睡得正好,沈珏也不愿打搅了人,就坐在床沿看她。
明明知道她就在离自己不远的院子里,怎么能忍住不过来。
沈珏纠结到了半夜,按耐不住心情,拖着伤就走过来。
好在那些伤不过是他故意受伤给白玉安看的,除了肩头的那一剑真的伤了他,其余的不过是浅浅的皮外伤,当时看着可怖,血一止住就很快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