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泽的手贴着林语儿的手,这让他倍感不悦,他本想立马抽出手。但是,当他看到太后那满脸欣慰与感伤的神情,他又愣了一下,于心不忍了。
过了片刻,太后才缓缓地松开手。
林语儿掌心的余温,还弥留在他的手背上,这让萧昱泽觉得十分不适。
太后忽然问道:“七皇子啊,沈婧清最近的身体情况,你有了解过吗?”
说到沈婧清这个名字,萧昱泽便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万箭穿心一般的疼,他的脑海中骤然浮现出沈婧清那安静沉睡的面容,他心如刀绞,喉咙一阵发疼。
“今日清晨,儿臣刚赶回京城来,而且隔离区封禁,儿臣实在没办法去隔离区看望沈婧清。”萧昱泽目光沉沉,漆黑的瞳孔无比深邃,他叹气道:“据儿臣所知,沈婧清的情况不容乐观。”
太后点了点头,她那涂抹着脂粉与胭脂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说道:“是啊,她的情况不太乐观,哀家以为你不知道呢。”
萧昱泽压抑住心头的悲伤,他淡淡一笑,道:“虽然沈婧清身上流淌的是异国的血液,但她好歹是儿臣的妃子,而且,儿臣只有她一个妃子。她如今病入膏肓,儿臣又怎会毫不知情呢?”
太后挑了挑细细的眉,别有深意地说道:“这硕大的北胤皇宫啊,除了摄政王,就只有七皇子你是这般的行事风格了。”
萧昱泽不明其意,问道:
“母后,您这话是何意?儿臣不知。”
太后回首,别有深意地瞟了林语儿一眼,又转头看向萧昱泽,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昱泽啊,莫怪哀家直言。日后的事情,你也要开始好好考量思虑一下了啊。太医院的首席太医昨晚和哀家说,沈婧清是活不过这三天了。你贵为七皇子,血统高贵,地位崇高,你身边豫小姐的这个位置,已经空了二十年,之后,不能再空下去了。”
听了太后的话,萧昱泽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此刻,萧昱泽感觉自己就好像是置身在万里冰封的雪原,有凌冽冬风呼啸而过,他在其中呼吸,心肺与躯体,都是刺骨的凉与绝望。
那种绝望、空虚、窒息与寒冷,是刺入骨髓的,是直达心肺的。
沈婧清还没有死!他的母后居然已经开始着手安排他续弦之事,该说是可笑,还是悲哀?
萧昱泽勾了勾唇角,不动声色地说道:“母后,这些事情,儿臣觉得现在议论起来意义不大。”
太后明显一怔,手中转动的佛珠霎时间也停了下来,她没有想到萧昱泽居然这般直言反驳自己。
太后终究是太后,一国之母,这世间怎样的风浪雨雪她没有见过?
“无妨啊,那这件事,就过三个月再说吧。”太后笑意盎然地盯着萧昱泽,“按照北胤律法,白事之后,也的确要过三个月再办红事的。”
萧昱泽并没有马上应答太后,良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