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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太和将目光挪至了坐在一旁的梁颂宁身上，其意不言而喻。

梁颂宁已经被太和的狮子大开口所震惊了，一万五千两，堂堂长公主这等于是在明抢啊！

她当即觉得又恼又悔，径直转头就去看华云芝，用眼神示意她千万别答应。

谁知华云芝闻言却簌簌站起身，笑着对太和又行了一个礼，然后轻启朱唇道，“民女愿替殿下筹集白银两万两，但是民女是民女，华家是华家，民女不敢越过家父擅自做主，所以御茶的生意，民女没法儿点头，但民女有别的请愿。”

华云芝这番话一说出口，太和竟词穷了。

一旁的玄妙见状便怒声呵斥道，“大胆华氏，竟然向殿下提要求！”

“玄妙。”可太和到底是太和，自小到大见多了稀奇古怪的人和事，当即就反问华云芝，“你不要接内务府的买卖，那你想要什么？”

她就不信，白花花的两万两雪花银，华云芝还能拱手送她了不成！

“民女想用这两万两银子，与殿下买京陵城开设女学的书院照凭和我妹妹的平安无忧。”

那日与梁颂宁聊完族学的事儿以后，华云芝便去打听了相关事宜，结果她一问才知道，在大燕国开设族学书院也是要呈报官署备案的。

生员名额倒是无定的，但也要有研习课业，有集众讲授，山长或者先生也需讲经、讲文、讲诗，轮番着来。

然而以上所述，针对的都是男子族学，也就是说，按理，上桑村的族学可以开去下桑村，但收的学童也只能是男子。

在大燕国，虽不曾有明令禁止女子出入族学书院，可事实上，与一众男子坐在一个屋檐下读书的女孩子是根本没有的。

所以女学，在大燕国是稀有物，更别说要开办和普及了。

正因如此，华云芝的这番话便立刻引来了内殿众人的侧目，连站得远远的那几个小宫女都忍不住转了头，朝着华云芝瞧了过来。

太和更是似有似无地勾了勾唇角，撩起眼皮道，“你妹妹。。。。。。本宫留她还有些用处，不过自古圣贤读书，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女子无才便是德，华氏，你想要反其道而行？”

“殿下误会了。”话说到这里，华云芝便越发地不卑不亢起来，“女子族学，势必是要和男子学堂分道而学的，大燕男子读书，为的是修身立志，将来考取功名殿前报国，造福百姓善治大燕。”

“那女子呢？”太和听着听着就坐直了身，显然被华云芝的话引起了不少的兴趣。

“女子。。。。。。”华云芝偏头看了看梁颂宁，然后肃然道，“只要如小妹这般，有一门傍身的手艺，便能改变她们一生的际遇。”

“改变一生？”太和喃喃低语，将华云芝的话反复咀嚼，“改变。。。。。。”

“殿下。”听华云芝方才已顺口提到自己，梁颂宁便水到渠成地接了话，“民女随殿下入宫以前与姐姐就在筹谋女学一事，村中有壮汉为了还债，不惜想要夺了亲生女儿去卖，这样的事在城中怕是也不少见。家中有难，弱小女子往往会被忽略牺牲，若是能让她们自幼开阔一些学识，与大燕而言，也是惠利百姓的良策啊！”

一旁的玄妙见沉思着的太和眼神都起了变化，不禁皱起了眉，毕恭毕敬地上前凑到了其耳畔，小声提醒。

“殿下，您切莫被这对姐妹的花言巧语所骗。”

没想到这个华氏和梁氏竟能如此舌灿莲花，把话说得头头是道，玄妙侍奉在太和身边多年，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太和脸上露出过这般饶有兴致的表情了。

“骗？”结果太和却轻飘飘地睨了玄妙一眼，冷笑道，“你看着本宫像是个蠢笨的吗？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给骗了去？”

玄妙一听太和那口气就觉不妙，连连跪下身叩首道，“殿下息怒，是奴婢赘言了！”

说罢，她便用余光扫了梁颂宁和华云芝一眼，目露狠厉，神色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