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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李显亲自替她倒茶，等她落座以后又将果盘往她的手边挪了挪。

“姑娘只当在下是借个由头出一趟宫，喘一口气吧。”

李显将身子微微往后一靠，单手撑在了椅背上，迎着起风的方向看着眼前那一池夏荷微微出了神。

华云芝纵使有千言万语，也在这一刻全都收回了肚子里。

眼见李显端着凉茶不说话，华云芝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道，“其实那些银子，殿下没有必要特意再还给。。。。。。我。”

话没说完，她就看到了李显投来的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目光。

不知为何，这人分明没说一句话，但是华云芝却看懂了他目光里的含义。

于是，她硬生生地将那一句“民女”改成了“我”。

“姑娘是嫌银子多？”李显果然满意，嘴角微扬着笑了起来。

华云芝摇头，“殿下不是之前还说要与我做生意吗，做生意都需要本钱，那些银子就当是我问殿下买的海运权。”

“想好了？”李显笑意更深，“生意有赚有赔，姑娘这一笔银子出去，在下可不保证一定能让姑娘满载而归。”

“殿下难道会做赔本买卖？”华云芝反问。

其实她真的看不懂李显，每次和李显独处，她总能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情愫会被他紧紧地拉着，但她偏偏又说不出那是什么。

“在下也不懂生意，但是。。。。。。在下看过姑娘行船施善，觉得姑娘是可信可靠之人。”

“什么？”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华云芝更糊涂了，“什么施善？”

“永昌五年，冉州大涝，天河决堤淹了半座城，整整一个七月，偌大的一个冉州几乎全泡在水里，在下奉父皇之命前往冉州赈灾，还没进城就被逼停在了半道。”

李显慢条斯理地回忆着，“那天还下着大雨，我与随行副将商议，应退至晋北还是暂宿晋南，结果。。。。。。”

结果就在那个时候，隔着湍流的积水，李显就看到有两艘崭新的客船从远处的江面上缓缓驶过。

因为只隔了一片被冲垮的堤岸，所以李显看得格外分明。

为首的那艘客船的前舱甲板上站着一红衣女子，衣袂翻飞，长发飘飘。

巨大的船身上挂着一块大大的蓝绸布，布面的右上角画着芦苇，下写：华府救济客船，送至晋南、晋北，船资分文不取。

“当时我并不知道船前站的是谁，看身形隐约只能估摸出是个女子。这两日因为帮着父皇处理公务，看到了从冉州传来的急报，说天河泛滥，大有冲堤之势，我便想到了当年的事，于是留心去翻了一下永昌五年七月冉州知府送进京的奏折。”

李显说着缓缓看向了华云芝，眼露温柔道，“冉州知府对华家出私船营救百姓的善举是记得事无巨细的，还写着朝廷当时为了感谢民间救援之力，特意拨了一笔救济银供华家调配，只是你们没有收。”

“救民于水火是大家之责，华家世代与江川为银引，祖父辈是非常在意恩施积德之法的，虽然。。。。。。我觉得拯救难民并不能作为积德的手段，但是这些都是我们华家应该做的，所以银子肯定是不能收的。”

“是在下浅薄了。”李显的目光一直定格在华云芝的脸上，“以往我对姑娘的热心也是略有耳闻的，只是没想到，姑娘当真是有一副菩萨心肠！”

华云芝狐疑地看了看李显，皱眉道，“对我。。。。。。略有耳闻？”

李显很少看到华云芝如此直白审视的目光，便是不自觉地挪开了视线，然后半真半假地问道，“我就是有些好奇，姑娘愿救黎民百姓于水火，那。。。。。。不知姑娘愿不愿意帮一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