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看见未来??百年之后,自己白发苍苍,躺在顾元清怀中,气息微弱。而对方抱着他,低声说着:“别怕,我会守着你,直到你也变成星光。”
“我看到了……一切。”南云溪泪流满面。
顾元清将他拥入怀中:“这一次,我们都记住了。”
林昭收起铜铃,望着海天尽头,喃喃道:“够了,天道该懂了。情之一字,未必乱法,亦可成道。”
自那夜起,天地气象为之一清。
断因剑沉入地下,化作灵脉支点,滋养整座岛屿;祭坛废墟长出新芽,不出三月,竟重生一片桃林,花开如雪,仿若当年山中小院春景。
三人返回山谷,生活如常。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仍在。
某夜,南云溪梦见自己站在一座黑色宫殿前,门扉紧闭,门前立着一道身影??与顾元清极其相似,却又眼神空洞,周身缠绕锁链。
“那是未来的我。”醒来后,他对顾元清说,“如果你真的成了新守门人,就会变成那样,对吗?”
顾元清抚摸他的发,没有否认。
“那我提前告诉你,”南云溪握住断因剑,“若真有那一天,我会亲手劈开那扇门,把你抢回来。哪怕逆天而行,哪怕魂飞魄散,我也要把你带回家。”
三年转瞬即逝。
这一日,晴空万里,山谷中百花盛开。
林昭收拾行囊,准备离去。
“要去哪?”南云溪问。
“去找下一个不肯遗忘的人。”林昭笑道,“世间还有太多破碎的梦,等着被人拼好。”
临行前,他将那只断手埋入桃树之下,浇上一杯“雪顶云雾”。“等来年开花时,或许能长出新的执念。”
他走后,南云溪与顾元清并肩坐在院中,看夕阳西下。
“你说,我们还能活多久?”南云溪忽然问。
“我不知道。”顾元清轻声道,“但只要还能看见你喝茶的样子,哪怕只剩一天,也足够圆满。”
南云溪笑了,举起茶杯:“敬明天。”
“敬永远。”顾元清碰杯。
晚风拂过,吹动屋檐下悬挂的铜铃??那是林昭留下的唯一信物。
叮铃一声,悠远绵长。
而在无人知晓的深渊底部,一道银纹缓缓睁开眼,低语响起:
**待君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