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惶恐。喜的是仙人月下垂眸凝睇,恐的是仙人只怕就要离开,不带走一丝尘埃。不……或许他带走了一些东西。被两只白云童子抓住的夜冥和吞梦天兽,身上也出现了这种奇妙的光,在夜冥的惊声大叫中,一人一兽与长月青一同消失在夜色下。两人一兽消失之后,天幕依旧是漆黑一片,并未因此恢复明朗。陈默的意识回到了身体之中,疼痛难忍地呻吟了一声,彻底昏迷过去。……雷霆仙域外,仙雾莲池之中。正支颐浅眠的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莲池上方,正趺坐修炼的帝真立即睁开了眼睛,四周缥缈的云气悉数回归体内,看向了从睡梦中醒来的师尊,声音平静中又仿佛带着一丝关心:“师尊,可是有什么不适?”女人轻轻呼吸着满池的莲香,神色渐渐平静下来:“没有。不过是你的一位师兄竟然踏入了渡劫之境,他本来这辈子都渡劫无望了……那小小的重明之主倒是做了件好事。”听到“重明之主”四个字,帝真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他没有接这个话。他的修为其实也已经到了大乘后期,但却始终卡在一个临界点上,无法突破,这是他作为师尊弟子的严重失职。“不过,他临走前告诉了我一个消息。真儿,你与那御兽仙宗的仙蝉,竟还有联系吗?”女人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帝真神色不变:“不曾。不过千年前,弟子初入帝宫,心有不安,曾与她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教授了她一门盗月仙法。”“盗月仙法?”女人语调慵懒地重复了一遍,点点头:“确实是门无关紧要的法术,教了也就教了,无需在意。”帝真低着头不言。大概是帝真的神情透露出了些什么,女人对他招了招手,素白的手指从他喉结下方的红痣上划过,安抚道:“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弟子,帝宫已经千年没有新弟子,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你是帝宫帝真陈默醒来时,第一时间感觉身下的床有点硬。他并没有立即起身,继续闭上眼睛,叹息着抱怨了一句:“仙蝉,你的洞府真该休整一下。”“嫌硬就给我起来。”仙蝉在一旁冷笑。若不是看在他识海内睡着夫君魂魄的份儿上,她连这坚硬的石床都不会让给他。夜冥和吞梦天兽被长月青带走之后,仙蝉立即解开了缚仙绳,将昏迷的陈默藏进了乾坤洞府,又急急出去掩人耳目。
如今过去三日,陈默总算是醒了,却没想到他醒来第一时间不是担忧自己处在危险境地中,而是抱怨她的洞府太简陋、床太硬!陈默又在这看似只有光秃秃一块石头、但意外对养魂有奇效的石床上躺了半日,直到脑海中那若有若无的刺痛基本消除时,才揉着额头坐起身来:“几天了?”仙蝉没有回答他,倒是方清淮低低说了一声:“三天了。”“三天了……”陈默看上去忧心忡忡。“放心吧,在我的乾坤洞府里,没人找得到你,这是我之一族的特异能力。”仙蝉此时倒是愿意说话了,手中端着一碗草药。陈默瞥了眼那绿中带黑的草药,毫不留情道:“不会把我吃死了吧?”仙蝉猛地将碗一搁:“爱吃不吃!”陈默看着那碗药,半晌没说话。仙蝉经过这几日下来,已经深知陈默那不按常理出牌的特性,见其竟然安安静静,不由得狐疑看过去,这一看,顿时激动起来:“夫君,你什么时候换过来的?他这残破的身子估计有得折腾,我给你换一碗药。”识海中的陈默抱臂翻了个白眼。方清淮摇摇头,他只是刚换过来感觉有点恶心,所以才迟迟没有端起来喝。他自然是相信仙蝉的,虽然没有了人性,但他毕竟还寄宿在陈默身上,仙蝉最多使一下坏,是不会害他的。他把那碗药端起来喝了,仙蝉满脸的心疼,眼神中还夹杂着丝丝后悔,似是懊恼自己不该给陈默喝如此劣质的草药。那神色,反倒看得方清淮有些怔愣。自失去灵智后,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仙蝉露出如此生动活泼的神情。看来哪怕没有与那片灵智融合,在离开夜冥的精神力封锁后,那被陈默携带着的灵智,也在不断影响着仙蝉。他直到此时才确定自己不后悔与陈默交易,此前,他一直是有些犹豫的。他担心,若是哪怕要回了灵智,自己依旧对仙蝉的所作所为心有芥蒂怎么办?若是仙蝉从此变了一个人怎么办?若是仙蝉未变,可他却不再是他怎么办?好在这一切,在见到略微有些改变的仙蝉后,都迎刃而解,他庆幸自己提出交易!放了方清淮出去和仙蝉腻歪,顺便帮自己养身子,陈默的意识沉在识海中,放任自己在这偌大的识海宇宙中浮浮沉沉。“小默,可是还有什么疑虑?”宗主关心问询,“如今我们已经安全了。”陈默扭头看向宗主在他识海中的灵魂投影,问道:“宗主,你曾经说,殊道仙宗的大门,曾被人用一个小小的火球术轰开?”宗主一愣,微微一笑:“怎么忽然说起这件事?是啊,天生心眼真是可怕。”隔着千里之遥的秦香海,自月胧大陆,看到了殊道仙宗护宗大阵的阵眼,甚至是阵眼中那小到忽略不计的漏洞,继而,指挥着一位筑基期的师兄,以火球术轰开了殊道仙宗大门。“火球术,是怎么跨海的呢?”陈默竟然还认真思考着这一壮举的实施情况。宗主摇头一笑:“你也觉得是传说对吗?若不是我亲历此事,只怕也要以为门中弟子夸张——那火球术,同样是借助先天心眼,看透了风的轨迹,一路借风势而来。”小小的火球术,借助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