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说瘦弱。但回顾十六年的人生,夏油杰清楚地知道,在他成长的路上,母亲究竟承担起了多少责任——他低声说:“从小到大,我的衣食住行、娱乐教育,都是妈妈在操持。”夏油杰并非是不懂感恩的人,母亲为他的付出,他牢记于心。“妈妈,谢谢你。”“……”夏油母亲闭了闭眼,眼眶里盛满的泪水顺着脸庞滑下。很快,她擦掉了脸颊上的泪痕,整个人都松泛了不少,握着儿子的手,说道:“也谢谢杰。”“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说开了之后,母子俩之间竖起的寒冰融化,进一步的融洽。夏油母亲打定主意要补偿儿子,所以,至少去东京上高中这件事,她得做到尽善尽美才好。于是她迫不及待地去厨房,准备做些点心当伴手礼,再向邻居阿姨寻求经验。夏油杰送母亲下楼,回身时却在走廊下看到了父亲。“您怎么了?”不怪他这么问。此刻夏油父亲的身体和精神状态确实都称不上“良好”。【大和抚子】事件结束,但夏油父亲依旧眼下青黑,整个人看上去又虚弱又惊恐。和两天前的他判若两人。“父亲?”夏油杰重复呼喊。夏油父亲终于才回神似的,放空呆滞的眼珠聚起了焦,“杰、杰……”他喉结滚动,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过来,拽住了儿子的手臂,嗓音沙哑:“你帮我看看,我身上有没有怪物?”“没有。”夏油杰确认没有。“真没有?”夏油父亲不敢置信。得到儿子肯定的答复之后,夏油父亲脚下一软,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自从从医院里回来之后,夏油父亲原本还想摆一摆谱。仗着父亲这一身份,一定要让夏油杰去当咒术师,赚大钱!这样即便他下半辈子不工作,也能靠儿子过上奢侈自由的日子。但很快他的梦就破碎了。夏油父亲回家的第一晚,就意识昏沉,梦里全是各种各样的怪物在围绕着他,随时择人而噬。醒来之后更是感觉浑身酸痛。联想到那些看不见的怪物……夏油父亲惶恐不安。——自己别又是被那些东西缠上了!“爸爸,找个时间去看心理医生吧?您可能是上次被吓到了,应激障碍。”“不!杰,你……”“杰,”穿着围裙的夏油母亲出现在拐角,面带苦恼,说道:“椰子粉用完了。”“麻烦你去帮妈妈买一袋椰子粉,可以吗?”夏油杰又安抚了几句父亲,就点头,准备出门。目送儿子的背影消失在大门之后,夏油母亲瞟了一眼疑神疑鬼的丈夫,脸上的笑容立刻无影无踪。她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回到厨房继续做点心。——疯了才好。离婚之后,杰的抚养权才会更稳妥地偏向她。虽说自己也算不上完美母亲,但她绝不会再允许这个贪婪懒惰的男人给杰找麻烦。一边揉面,夏油母亲一边哼着泡沫剧的片尾曲:“……”室外,刚下过一场阵雨,碧空如洗,阳光照射下来,落在路边的水洼上,仿佛跃动着金色的光斑。夏油杰深呼吸——雨后的空气总是沁人心脾。畅快舒适的感觉,仿佛也预示着夏油杰的好心情。
夏油杰经常帮母亲跑腿,所以很快就找到了母亲常用品牌的椰子粉,正当他要回家时,陡然发现路边新开了一家饰品店。店内折射着的灯光落在靠近街道的玻璃上。在假人模特耳坠上挂着的耳钉,熠熠夺目。夏油杰停住了脚步,停在了玻璃墙外。店员很快发现了他。在她的视角下,面容俊美的黑发少年的眼里似乎闪烁着光芒,嘴角轻轻勾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副耳钉。显然是“一见钟情”。虽然看年龄就知道不是目标顾客,但店员还是秉持着良好的职业操守,热情的上前招呼。“您好,这一幅耳钉是由彩虹月光石打磨而成,月光石也可称作爱情石……”店员正想介绍一番。“多少钱?”店员一惊:“唉?!”“您、您要买吗?”这副耳钉确实很好看。在月光石会散发蓝色雾霭般光芒的基础上,多了剔透的彩色,在阳光下流光溢彩。一般来说月光石的价格不会太高,可这一副耳钉不但主体宝石漂亮,底托更是精巧。再加上溢价的部分……那是真不便宜。店员也不是说要劝退客人,但见夏油杰还未成年,还是先说清楚最好。她伸着脖子朝店铺内看了一眼,发现店长不在,就凑到夏油杰身边,伸出三根手指,用力晃了晃:“三十万日元!”相当于普通上班族几个月的工资了。原本想着用价格委婉劝说未成年客人的店员,还以为对方会离开。没想到的是——“请问,这里可以刷卡吗?”店员:“唉?!”夏油杰直起腰,微笑道:“我很喜欢这幅耳钉,麻烦了。”它们看上去就像……桐原的眼睛一样。夏油杰左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欲盖弥彰的轻咳了一声。热度又逐渐从背后烧起。自己买下了它们,戴在耳垂上,有种微妙的、暧昧的,冒犯桐原的感觉。但是——夏油杰说服自己,也不能就让它们“流落”在外吧?毕竟,之前那个诅咒师还说桐原的眼睛好看,想把它们当做货品在黑市出售。现在这种情况,能救则救。“……”夏油杰被自己一番逻辑混乱的心声弄得脸热。总之他觉得,得买!夏油杰还没有打耳钉,原本他打算这个春假里就去打的,不过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也就耽搁了。这样想着,黑发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微弱的热度传达给了指腹。好像被烫到了一样。整个人都在发热的夏油杰配合着店员一系列的确认程序之后,终于拿到了那副耳钉。“这位客人,我们店里有免费提供穿耳洞的服务哦。”店员热情说道:“使用的是耳钉枪,痛感很微弱的。您看需要吗?”夏油杰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用了……”他顿了顿,脸颊上褪去的绯红又深了些,礼貌问道:“请问有全新的耳钉枪吗?”“我想买一把。”拎着耳钉和耳钉枪,满脑子“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