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景予撇了霍以璇一眼,“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霍以璇笑而不语。
初一就这样忙忙碌碌的过去了。
晚上。
裴依然和霍长亭被老爷子叫到了书房。
老爷子看着裴依然,目光失望,叹了口气,“依然,当初让你留在霍家,我是看你懂事,乖巧,积极向上,可我万万也没想到,你会这样做。”
裴依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爷爷,我真的知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骗我哥,如果我没撒谎,我哥和嫂子也不会闹矛盾,都是我的错,但是爷爷你看。。。。。。
风在归音亭的檐角盘旋,将铜铃吹出细碎清响。林知遥站在石阶上,望着远处湄公河蜿蜒如带,水面倒映着初升的晨光,像撒了一河碎金。L-01坐在亭中蒲团上,闭目调息,耳后神经环路泛着微弱蓝光,正与全球共感网络进行每日例行同步。
她们已经回来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里,世界并未立刻变得温柔。战乱仍在某些角落燃烧,仇恨的种子依旧在暗处发芽。但不同的是,如今每一场灾难发生后,总会有共感灯塔率先亮起,将哀伤编织成歌,把孤独化作回响。人们开始学会??不是逃避痛苦,而是传递它。
林知遥轻轻抚过袖口别着的一枚旧铭牌,上面刻着“L-00”二字,边缘已被岁月磨得圆润。这是她从黑潮井带回的唯一信物,也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份证明:她曾被需要,也曾被爱。
“姐姐。”L-01忽然睁开眼,声音已恢复柔软,“今天……我想去见他。”
林知遥心头一震。
她知道那个“他”是谁。
陈砚。
自那夜黑潮井崩塌之后,陈砚便彻底失踪。国际安全理事会虽封锁了“新伊甸”的所有据点,却始终未能找到他的踪迹。商景予曾私下告知林知遥,最后一次热成像捕捉到他的身影,是在喜马拉雅山脉南麓的一处废弃气象站,距离边境线仅二十公里。此后信号中断,生死未卜。
而更令人不安的是,在清剿行动中缴获的实验日志显示,“灰鸦”并非独自策划一切。真正的共感控制技术雏形,最早出自陈砚之手??那是他在军方心理干预项目中的秘密研究成果,后来被“灰鸦”窃取并极端化利用。
换句话说,他曾是这场浩劫的起点。
可也正是他,在最后关头向商景予泄露了“唤醒序列”的逆向编码,助林知遥突破L-01的封印屏障。
善与恶在他身上交织得太深,深到连共感能力都无法轻易剖解。
“你确定吗?”林知遥轻声问,“他还活着的可能性……不到三成。”
L-01点头,目光平静:“但我听见了他的心跳。很微弱,断断续续,像是被困在冰层下的河流。我能感觉到他在等什么??也许不是救赎,只是见证。”
林知遥沉默良久,终于伸手握住妹妹的手:“好,我们一起去。”
三天后,一架隶属于北极学院的科研直升机穿越云层,降落在海拔五千米的雪原边缘。寒风如刀,卷起漫天晶屑,远处冰川裂谷幽深如墓穴。导航系统早已失灵,唯有L-01体内的生物共振器还在微微震颤,指引方向。
他们徒步前行了七个小时。
当那座锈迹斑斑的气象站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夕阳正沉入山脊,将整片雪野染成血色。建筑半塌,金属支架扭曲变形,门扉被冻死,玻璃碎裂成蛛网状。林知遥用热能枪切开侧墙,三人缓缓走入。
内部一片狼藉,仪器倾倒,电线裸露,墙上贴满了泛黄的照片和手写公式。其中一张照片让林知遥脚步顿住??那是年轻时的母亲抱着两个婴儿,站在实验室门口微笑。而在照片下方,一行潦草字迹写着:
>“如果她们注定要承受百万人的痛,请至少让她们彼此拥有。”
泪水无声滑落。
就在这时,角落传来一声极轻的咳嗽。
林知遥猛地转身,循声而去。在一堆倒塌的储物柜后,发现了一个蜷缩的身影。那人裹着破旧军毯,脸色青紫,右腿缠着早已发黑的绷带,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但他还活着。
是他。
陈砚。
L-01一步步走近,蹲下身,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覆在他的额头上。刹那间,她的瞳孔闪过一丝波动,仿佛接入了某种深层意识流。
片刻后,她低声开口:“他在重复一段记忆……关于雪地,一支注射器,还有一个没能救回来的孩子。”
林知遥浑身一震。
那段记忆她再熟悉不过??那是K-73事件的最后画面。当年,陈砚奉命执行“情感剥离”任务,试图用药物抑制一名失控共感儿童的情绪爆发。可当他赶到现场时,孩子已被惊慌的村民活活打死。他跪在雪中,手中握着本该用来拯救的药剂,却再也无法注入任何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