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骸飞舟还未抵达前哨基地,飞舟上的阴兵血傀就如下饺子一般从飞舟上跳了下来,然后一窝蜂的朝着前哨基地涌来。
不过首先对前哨基地发起进攻的不是阴兵血傀,而是那些骨骸飞舟。
三艘飞在前列的骨骸飞。。。
风雪在共情塔前终于止息,仿佛天地也屏息凝神,等待这一刻的交接完成。闻心跪在石台边,双手捧着两支竹笛??一支是她初得时由试笛蜕变而成的新笛,另一支则是林知微用三十年光阴浸透的旧笛。二者并列,如同血脉相连的双生之音,静静共鸣着,余韵绕梁不散。
林知微的气息越来越弱,像一盏油将尽的灯,却仍执着地燃着最后一点光。她抬手,指尖轻轻抚过闻心的脸颊,那动作轻得几乎感觉不到,却让女孩全身颤抖起来。
“疼吗?”林知微忽然问,声音微若游丝。
闻心愣住,泪水无声滑落。她想摇头,可喉咙哽咽得发不出声。她只能点头。
“那就对了。”林知微笑了,“能疼,说明你还活着,还能听见真实。他们最怕的不是我们说话,而是我们**还愿意为别人的痛而痛**。”
她缓缓闭上眼,呼吸变得绵长而稀薄。“我这一生,听过千万人的秘密,却从未为自己说过一句真话。直到最后……我才敢写下‘我听够了’。可你不一样。”她睁开眼,目光灼灼,“你还没开始,就已经选择了承担。这不是命运选你,是你选了命运。”
闻心紧紧握住笛子,指节泛白。她想说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个字也好,但她张了张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可就在这瞬间,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波动自笛中荡出,如涟漪扩散,掠过塔内每一寸空间。
那些跪在门外、双耳流血的言愈师们猛然一震,有人捂住耳朵痛呼,有人则怔然抬头,眼中浮现出久违的清明。
“她……她在替我们过滤声潮!”老者喃喃道,声音里带着敬畏。
原来,闻心虽不能言语,但她的心意已通过笛子传达??她在倾听林知微体内那片混乱的声音海洋,并以自身为容器,一点点吸纳、梳理、安抚。这不是技艺,而是本能,是血脉深处觉醒的力量。
林知微望着她,眼角滑下一滴泪:“好孩子……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完整。”
话音落下,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如同晨雾遇阳,缓缓消散。衣袍空垂,唯有一缕青烟自唇间逸出,缠绕在新笛之上,久久不离。
九钟再次鸣响,这一次,不再是七下,而是整整九声,悠远庄严,响彻大陆四方。所有心语庭的铜铃齐齐颤动,连被焚毁的废墟中,残存的瓦砾也在微光中轻震,仿佛亡魂低语:**有人接住了火种。**
闻心伏地叩首,额头触地,久久不起。
当她再抬头时,林知微已不见踪影,唯有那支旧笛静静躺在石台上,笛身刻痕加深,多了一行细小如蚁的文字:
>**愿后来者,不再独自承受万声之重。**
她将旧笛轻轻放回原处,只带走属于自己的那一支。新笛在她手中温润如生,符文隐现,似有脉搏跳动。
门外众人见门开,纷纷迎上。年轻人抢步上前扶住闻心,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渗血,显然刚才那一场无声的倾听耗尽心力。
“你能撑住吗?”他低声问。
闻心望向他,眼神坚定,然后缓缓举起右手,在空中虚划几笔。灰烬未散,她写下三个字:
>**我要走。**
“去哪?”老者问。
她转身,指向塔后通往北境极寒之地的小径??那里有一座埋于雪下的古老祭坛,传说中第一代言枢曾在那里立誓:“吾以身为桥,连通万心。”
“她要去唤醒‘心语之根’。”女子终于开口,语气肃穆,“共情塔只是枝叶,真正维系言语之力的,是深埋大地的心语之根。它沉睡已久,唯有新任代言枢以血为引,才能重启其脉。”
“可那是死路!”年轻人急道,“千年来多少言愈师试图唤醒它,全都化作了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