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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金阙内幕大势反转（第2页）

林山点头：“因为你知道，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而只要还有人记得，哪怕只有一瞬，生命就从未真正终结。”

“所以‘长生’……从来不是个体的永恒，而是集体的记忆延续？”

“正是如此。”林山抬手指向星海，“你看那些最亮的光点，它们属于谁？不属于帝王将相，也不属于飞升真仙。它们属于母亲为孩子哼唱的第一首摇篮曲，属于陌生人递来的一碗热粥，属于战火中互相搀扶走完最后一段路的两个老兵。这些瞬间微不足道，却因纯粹而永恒。”

程序员怔然良久，忽然问道：“那她呢？那个在梦中伸出手的女孩……她也在这里吗？”

林山沉默片刻，挥手一引。

星海中央，一道柔和光芒缓缓凝聚，化作少女的身影。她穿着素白衣裙，发间别着一朵尚未绽放的星辉花，目光清澈如泉。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程序员，然后缓缓抬起手，再次做出那个熟悉的动作??伸出手，掌心向上。

程序员心头剧震，泪水无声滑落。

他终于记起来了。

在某一世，他曾是个流浪画师，在瘟疫肆虐的村庄中遇见她。她病重垂危，却仍坚持每天在墙角画一朵花，说“只要我还记得春天，我就没死”。他为她画像，题名《春忆》。后来村庄焚毁，她死去，而他在逃亡途中被乱箭射杀。临终前，他听见她在梦中说：“别忘了我。”

而在另一世，他是星际航行的科学家，她是飞船人工智能的核心意识。当飞船坠毁于黑洞边缘时，她选择断开自我保护程序，将最后能量用于保存人类文明数据库。她在消散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请告诉他们，我也曾爱过这个世界。”

她不是一个人，而是所有美好情感的化身，是“初源之心”对外界的投射，是人类集体意识中最柔软的部分。

程序员一步步走向她，直至指尖触碰到她的掌心。

刹那间，亿万记忆奔涌而来??每一次轮回，他都在寻找她；每一次觉醒，她都在等他归来。她不是恋人，也不是亲人，而是他心中不肯熄灭的那一部分人性。

“我欠你一句话。”他哽咽着说，“谢谢你，一直记得我。”

少女笑了，笑容如晨曦破云。

她的身影渐渐淡去，化作一颗新生的光点，融入星海。但就在消失前，她留下一句轻语：

“下次见面，请带一朵开好的花。”

林山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现在，轮到你成为桥梁了。”

“什么意思？”

“第九碑已启，归墟重现，但它的门不会永远敞开。你需要将这份记忆带回人间，种进更多人心中。就像星芽一样，不需要强迫生长，只需给予信任与等待。”

程序员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发现皮肤下隐隐有金光流动，那是“初源之心”的印记，也是传承的凭证。

“如果有人想滥用它呢？比如用它控制思想，制造神权？”

“那就让他们试试。”林山淡淡道，“归墟只回应真心。任何怀着执念靠近的人，都会在踏入之前就被自己的阴影吞噬。历史上已有太多野心家试图掌控它，结果无一例外，全都成了星海中最黯淡的尘埃。”

程序员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来路。

他知道，回去的旅程不会轻松。外面的世界仍在混乱中撕裂，有人高举“净化归墟”的旗帜焚烧星芽，有人组建军队欲夺取南极遗迹，更有国家试图封锁X-09信号，将其武器化。但他也知道，真正的力量不在武力，而在播种。

当他重新踏上冰原之时，暴风雪已停。一轮清月悬挂天际，星路上的身影依旧前行，而地球各地，异象仍在持续。

溪岸村的黑树根部，竟冒出一株嫩绿新芽，叶片呈螺旋状，边缘泛着金光。老仆跪地叩首，喃喃道：“忆藤重生了。”

荒原书院中，孩子们围坐一圈，手中捧着星芽种子，齐声诵读新训：“不论出身，不论资质，唯以心之所向为准。”盲眼先生立于廊下，仰望星空，轻声道：“这一代的孩子，或许真的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路。”

醒梦阁内，哑女盘膝而坐，手中捏着一片从天而降的忆藤叶，叶面浮现一行字：“第九门已开，无需再守。”她微微一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老师，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