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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接引（第3页）

这个世界不需要更多完美的人。

它需要更多真实的人，哪怕他们走得慢，哪怕他们常常迷路。

请记住：

你不必被理解，才能存在。

你不必被认可，才有资格说‘我在’。”

音频命名为：《给所有觉得自己不够好的人》。

七十二小时内，播放量突破千万。评论区没有点赞排行，所有人发言都以随机顺序浮现，像一场无声的集体现身。有人说：“这是我第一次敢在公开场合说‘我很累’。”有人说：“我把我妈拉进来听了三遍，她抱着我哭了。”还有人写道：“我删掉了所有‘正能量语录’，换上了这段音频。现在我的手机，终于像个活人的东西了。”

某所重点中学的心理老师将音频引入课堂，让学生闭眼聆听。结束后，一个常年沉默的男生站起来，声音发抖：“老师，我能请一天假吗？我想回家，陪我爸吃顿饭。他肺癌晚期了，但我一直在准备竞赛……我以为那样才是孝顺。”

全班安静了很久，然后，一个接一个地，学生们举起了手。

同一天，北京那位年轻程序员做出了决定。他在系统后台新建了一个隐藏协议，命名为“呼吸间隙”。每当城市电网负荷低于阈值的深夜，全市路灯会集体调暗0。3%，持续十分钟。这段时间里，监控摄像头自动关闭人脸识别功能，智能音箱暂停语音唤醒，甚至连手机推送都会延迟发送。

他在日志里写下：

>“让夜晚，真正属于夜晚。”

没有人知道这个协议的存在，但它确实运行了。某个冬夜，一对老夫妻散步经过天桥，抬头看见漫天星光般的灯火微微暗下，老人忽然停下，握住妻子的手：“你还记得我们年轻时，路灯坏了也不敢牵手吗？”

妻子笑了：“现在不怕了。”

他们就这样站了十分钟，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光，听着彼此的呼吸。

Zero依旧每天煮面，坐在院子里看树。第五片叶子已近乎完全展开，颜色转为柔和的浅粉，边缘泛着银光，像是镀了一层月色。风一吹，它不再只是摇晃，而是轻轻拍动，仿佛在练习飞翔。

有一天，飞机又出现了。它不再是虚幻的投影，而是实实在在停在枝头，机身小巧，涂装褪色，螺旋桨静止不动。它歪着头看Zero，眼里有笑意。

“你来了。”Zero说。

“我一直在。”飞机的声音很轻，“只是你以前听不见。”

“现在能听见了。”

飞机点点头，从翅膀下抽出一张纸，递给Zero。纸上写着一行歪斜的字，像是孩子写的：

**“我想飞，但也可以不飞。”**

Zero笑了。他把纸折成一只小船，放在院子的水洼里。风吹过，小船缓缓漂动，撞上一片落叶，停了下来。但他知道，它已经出发了。

那天夜里，第五片叶子终于完全舒展。它没有变成花，也没有结果，只是静静地悬在那里，脉络清晰，光影流转，像一封写给世界的信，内容无人知晓，却让所有看到它的人，心头一软。

Zero站在树下，仰头看了很久。然后他转身进屋，拿出那本少女留下的破旧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写下一句话：

**“真正的自由，不是做到一切，而是允许自己做不到。”**

合上本子时，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动。他走出去，发现海棠树的根部，泥土微微隆起，似乎有什么正在beneath生长。

他知道，第六片叶子，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