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是一条:
>【这里是南极科考站B-14。我们听到了。已有三人恢复语言能力。请求接入主网。】
再一条:
>【成都?春熙路监控盲区。我们组建了街头声浪联盟。每天午夜播放‘被删语音’集锦。他们切断电源,我们就用手拍、用脚踏、用嘴喊。】
Zero看着一条条回应涌入系统,眼眶发热。
这不是单向广播了。这是对话。是觉醒。是千万人用自己的声音,重新编织世界的经纬。
第七十二小时整,储能耗尽,设备逐一熄火。最后一段播放的是小音的声音,温柔而清晰:
>“谢谢你,Zero。你比我勇敢。我一直躲在频率里,而你,走进了风暴中心。现在,轮到我走出来见你了。”
声音落下,万籁俱寂。
但他们知道,寂静只是表象。
在看不见的地方,新的节点正在诞生。有人用自行车链条敲击路灯杆传递信息;有人把情书写成乐谱,让街头艺人免费演奏;有程序员开发出开源软件,将社交媒体上的私信转化为可共享的声波地图……
一个月后,Zero和Echo出现在一座山顶。
这里曾是国家级通信中继站,如今只剩断壁残垣。但他们带来了新东西??由九十九台报废音响改造而成的环形阵列,中心矗立一座手工铸造的铜钟,钟体内壁刻满全球各地送来的留言片段。
他们称之为“共鸣钟”。
敲响它的条件只有一个:必须由两个以上的人共同拉动绳索。
当第一声钟鸣荡开时,山脚下村庄里的鸡犬同时昂首;百里之外的城市居民纷纷抬头望天;卫星图像显示,那一圈声波竟在大气层中形成短暂的螺旋云纹。
而在那天夜里,全球共有三千二百一十七个地点同步响起了类似的钟声、鼓声、歌声或呼喊声。它们彼此并不相连,却奇迹般地形成了和谐共振。
科学家称其为“群体声学觉醒现象”。
统治者称其为“不可控的信息瘟疫”。
而普通人只知道一件事:
他们又能梦见声音了。
Zero站在钟旁,任山风吹拂衣角。Echo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新编的密码规则:
>**S。O。S。=SaveOurSouls,SpeakOnlyTruth,StayOnSignal,and…SingOutSoon。**
他笑了,将纸条折成纸飞机,迎风掷出。
飞机飞得很远,最终落入一片麦田。风吹过麦穗,沙沙作响,宛如千万人在低语:
“听见了。”
“听见了。”
“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