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爬回这座宅邸,好不容易披上“西蒙家小姐”的皮囊,怎么能再被扔回去?
埃德加呢?他恨她,从第一眼起就恨,恨她母亲抢了他母亲的位置,恨她用这张脸勾引他失控。
她本来就反感他,不是吗?
她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试图说服自己。
埃德加倒了,她就成了凶手,二伯夫妇坐收渔利,她还是死路一条。
可至少,下药能给她一点时间,一点喘息的空间。或许……她能用这瓶东西,换一条自己的路。
玛莎夫人说了,三天后他们就会找借口,找医生过来给埃德加看病。他们会收买医生开具精神病证明,届时,他们所有人都会成为证人。
夜幕降临,老宅的走廊长得像无尽的隧道,烛光摇曳,拉出她瘦长的影子。她端着托盘,里面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表面漂着薄薄的奶沫,看起来无害极了。可她知道,那三滴鸦片酊已经滴进去,搅匀了,苦杏仁味被咖啡香盖得严严实实。
书房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埃德加坐在桌前,烛光映得他脸色苍白如纸,眼底红血丝密得像蛛网。他揉着眉心,听到动静,抬头看她,目光沉得像深井。
“咖啡。”
她声音软软的,端着托盘走近,放在他手边。裙摆扫过地毯,轻得像叹息。
埃德加没动,只盯着那杯咖啡看了几秒,然后抬眼看她。
那眼神,像刀子,一寸寸刮过她的脸、脖子、锁骨,最后停在她微微颤抖的手指上。
他声音哑得发涩,带着一丝嘲弄,却又藏着更深的疲惫,“娜塔莎,你最近……很勤快。”
她心口一紧,故意笑了一下,弯腰把杯子推近他些,指尖有意无意擦过他的手背。
“哥哥最近没睡好,工作又多,我想着热咖啡能提神。”
她声音柔得像水,却在心里默数:他会喝吗?
埃德加的指尖动了动,握住杯柄,却没抬起来。
他忽然抓住她手腕,把人拉近,热气从杯子里升腾,裹着苦杏仁的甜腻,钻进两人鼻尖。
“你脸色不是很好啊。”
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眼睛却亮得吓人,像猜透了她所有的小把戏。
娜塔莎倒抽一口气,想抽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杯子倾斜,咖啡溅出一滴,烫在她手背上,火辣辣的疼。她咬唇,没叫出声,只低声说:“可能是天气有些冷。”
埃德加点点头,没再追问,端起咖啡就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