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腰间银铃轻响。
叮??
清脆,遥远,却穿透层层迷雾,直抵灵魂。
他猛然惊醒。
“我不是要改变过去。”他站起身,面向万千光门,声音坚定如铁,“我是要告诉未来:我们可以悲伤,但不必沉沦;可以怀念,但不必囚禁。门可以毁,但心不能闭。”
话音落下,碎玉爆发出耀眼金光,与冰魄珠共鸣,化作一道涟漪扩散开来。
所及之处,光门纷纷静止,门内“归来者”抬起头,第一次露出迷茫之色。有些人松开了手,含泪微笑;有些人跪地痛哭,终于说出那句迟来已久的“再见”;还有些人转身离去,背影决然。
而在最深处,一团漆黑如墨的核心剧烈震颤,发出无声咆哮。
文睿知道,那是“夜”的主意识在动摇。
他趁机将一缕神识凝成种子,烙印于精神之海底层,铭刻四个字:
>**“铭记,勿陷。”**
随后,意识急速抽离。
当他睁眼醒来,已是三天之后。
苏璃守在他身旁,双眼布满血丝。见他苏醒,她终于崩溃般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
“你消失了整整七十个时辰!”她哽咽道,“我们都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
文睿虚弱地抚摸她的发:“但我回来了。而且,我留下了东西。”
不久后,异象显现。
大陆各地,开始有人在梦中听见一句低语:
>“你可以想她,但别让她困住你。”
孩童不再惧怕黑夜,老人坦然面对死亡,失恋者流泪却不自毁,丧亲者祭奠却不痴迷。
“醒梦会”规模暴涨,甚至出现“守门人传灯者”,自愿游历四方,以自身经历劝导迷途之人。
而那无数微型光门,虽未完全消失,却逐渐黯淡,难以成型。
然而,文睿始终没有放松警惕。
因为他清楚,“夜”并未灭亡,只是蛰伏。
某夜,他在边蓓房间窗外发现一行用灰烬写下的字:
>“你赢了一局,游戏才刚开始。”
而在极北冰原深处,一座由冻尸堆砌的祭坛悄然成型,顶端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正对着新升的月亮,缓缓渗出血珠。
与此同时,金瞳最后一次闪现预兆:
万里高空,乌云自动排列成巨大的门形轮廓,持续三息,随即消散。
他知道,这场战争永远不会结束。
守门人不在九门,而在人间。
而他,将继续走下去,哪怕前方再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