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歧义太大,等待检查的商旅皆面色微变,若非面前的是锦衣卫,他们早就大骂“无耻之徒”了。
总旗:“……”
虽说锦衣卫名声不好,但他们也不想无端背上不存在的骂名啊。
接近婚车的几个力士也迈不动腿了,扭头看向总旗,等待指示。
“只是例行检查,”总旗扬声道,“若婚车内并未藏匿要犯,自然让尔等通行,若要再阻拦,以包庇要犯罪论处。”
众人觉得有道理。
那婚车又高又阔,别说藏一个人了,藏两个人都绰绰有余,确实该查。
不管送亲队伍如何哭诉哀嚎,总旗视而不见,顶着或质疑或赞同的目光,一把掀开婚车的车帘。
里面坐着一个女子。
她穿着精致的嫁衣,蒙着盖头,看不到脸,似是受到惊吓,双手在膝盖上交握成拳。
除此之外,并无其余异常。
总旗脑海中又浮现上官的密令,心中存疑,再次审视车厢,还是没能发现蹊跷。
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掀了新娘子的盖头吧?
“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啊!”领头带着手下靠近,试图将帘子从总旗手中扯回。
总旗目光锐利,手上劲没松。
“求大人行个方便。”领头连连鞠躬请求。
总旗皱起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再耽搁下去,吉时就要误了,求大人行行好,叫我等及时将小姐送过去啊。”
众人听了领头的话,也纷纷点头。
既然没查到要犯,那就赶紧放行吧,总不能真误了成亲的吉时。
总旗还没想明白,脑子先被婚嫁传统裹挟了,手不由松了些,帘子立刻叫对方扯了回去。
嫁妆箱子查了,婚车也查了,确实什么也没有,总旗实在找不到多余的借口拦住他们。
他只好挥挥手,正欲叫手下回来,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
那声音节奏极快,由远及近,引得众人争相回头。
来人不过弱冠之年,骑一匹枣红色骏马,着天青布衣,相貌极为俊朗。
未及总旗出言阻拦,他便停在婚车旁,半句废话也无,直接伸手撩开帘布,只浅浅瞧了一眼,在送亲队伍发作之前松开,下马冲锦衣卫抱拳。
“在下林泛,见过胡总旗。”
胡总旗讶然:“你认得我?”
“总旗大名,林某早有耳闻。”林泛客客气气道,“林某有要事前往应山,还请胡总旗行个方便。”
胡总旗:“去后头排队。”
他虽答着林泛,余光却一直注意送亲队伍,见林泛出现后,那些人均面色有异,不由留了个心眼。
“林班头,是林班头!”人群中有人认出林泛,不由惊呼。
“哎呦,真是林班头啊!”
“林班头又在查新案子了?”
胡总旗挑眉:“班头?”
“林某曾在县衙谋生,”林泛并未多言,只道,“方才在后头见队伍迟迟不动,便来问个清楚。”
胡总旗想了想,决定给这个面子,解释道:“缉捕要犯,一切过往商旅都要检查,这送亲的队伍麻烦,耽搁了时间。林班头请。”
“缉捕要犯,我等自然配合。”林泛瞥了一眼车厢,似是为了回报胡总旗,便说出自己的见解,“胡总旗有没有觉得,这婚车内外大小并不一致?”
胡总旗一愣,旋即福至心灵。
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