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九域浪不休,澜动四海夏转秋。
烈阳渐远,萧瑟更近。
晚夏早秋时节正是蚊虫繁盛之际,怎么杀也杀不尽,烦扰了灵宿的门人,也养肥了附近的几只鸟儿。
福栖殿内,一团胖墩墩的黑色毛球落地,发出一连串唧唧啾啾的叫声。
白鸢真人倚在院中的桦树边,轻挥衣摆,一道剑气飞向不远处的墙角两只正在交尾的白蟋蟀,回来时将化作四瓣的蟋蟀洒在胖墩墩的家燕面前。
为了平静被飞星扰乱的剑心,这段日子她一直待在福栖殿深处修行,昨日出来时,正碰着两名师妹在廊上对着什么指指点点。
这一问,白鸢才知道最近出了些事情——
入夏以后,殿中偶尔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动静,起初真人们还以为是什么鸟雀山猫,未曾在意,可后来好些个师姐妹都说夜里见到有什么东西在廊上一闪而过,调查十来天后一无所获,本来都打算放弃了,结果昨夜丰月亲眼见到一抹人影窜进了某间屋子!
丰月没有多想,当时便闯进那屋中,只见正堂内摆着个一丈宽的鎏金莲花纹浴斛,一道袅娜的娇躯正在斛中沐浴,水面热气腾腾,满了鲜红的玫瑰花瓣,湿热的空气裹挟着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
丹枫桃眸半睁,面颊绯红,慵懒地靠在玉质的斛沿,身上穿着件薄薄的粉红纱衣。
见着丰月进来,她睁眼直起了身子,将胸前春情暴露在丰月眼前,只见那两颗樱红的乳尖在薄纱下若隐若现,硬挺挺地顶着布料,几道水流顺着锁骨流经傲人的双峰,淌过纤细紧致的小腹肌肉线条,一路滑向下方的隐秘。
湿纱离了水,紧贴住她那身蜜桃般白嫩的肌肤,将纤细紧致的腰肢、浑圆挺翘的肉臀,丰腴细腻的肉腿等每一寸令人血脉喷张的曲线尽数勾勒出来,肚上那寸如珠似蕊的脐窝里还承着一汪晶莹的水珠。
丰月师姐愣愣片刻,来不及欣赏与自惭,立马与她说明了来意,接着肉眼仙识并用,在屋里仔细搜了一番,却不见半点人影。
若是一人看走眼那也就罢了,可这接二连三的异状最后落得个无果的下场,不免令人心烦,几个胆小的真人甚至怀疑是不是什么鬼怪作祟。
白鸢自然是不信什么鬼怪的,于是守在院中日夜警惕,准备看看到底是什么邪祟作怪。
……
奇怪的鬼影困扰着福栖殿的真人们,而在福栖殿与孤心庭之间的枫林里,始作俑者正擒着一柄宛如流星的银白长枪操练着。
这段日子下来,尽管情同姐妹的三人心底深处皆已接纳了另外两人,但在对飞星的争抢上却不吝于花上各种心眼,甚至私底下见面时偶尔还会针锋相对。
起初广刹因为心中愧疚最多,面对一直敬仰的玉霜时还会让出飞星,可平时不争不抢的玉霜在这一问题上却毫不客气,甚至得寸进尺。
渐渐的,广刹终于也奋起反抗,捍卫起自己对飞星的所有权。
齐人之福飞星是享受了,可三人彼此王不见王,他也只好在三点间反复奔波。
白天时,述白常会去孤心庭,甚至偶尔会留下过夜,广刹说什么也不愿在述白在的时候与他发生什么,丹枫知道这点后便很少待在自己的仙岛上,趁机待在邻近的福栖殿里等着飞星,将广刹气得够呛。
近来白鸢真人一直在院里守着,看来这段时间我是去不了福栖殿了。
飞星默默想着,凌厉的枪风携着宛若雷霆的破空声,将附近林溪里的飞禽走兽吓得不轻。
上次丰月发现他后,好在他能将气息掩藏到极点,不要便要出大事了。
他当时躲在丹枫的屋里,丰月四处翻寻,之所以没发现他,便是因为他藏在了丰月基本没可能去搜的地方——浴斛的水面下,也就是丹枫身下。
兴奋的窃窃私语从小溪对面的松林中传来,几名年轻的少女正在那里议论纷纷。
飞星转头看去,她们立马莺鸣般惊叫着躲到树后,但又大胆地露出半个脑袋窥视着他。
他对此见怪不怪,只是默默将广刹送自己的面具戴上,心中想着自己一连换了好几个僻静地方,怎么每次都会碰着人。
啪嗒——
忽然,一点雨水打湿了他身前渐红的枫叶。
天上落下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
孤心庭内,述白停剑望向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