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师兄找来了一个擅长撬锁的弟伙计,据说祖上好几代一直做锁匠,什么样的锁具他都见识过。这个做出违背祖宗决定的伙计倒确实不是吹牛逼,是有些真本事在。他拿起木匣遍体看了看,又举在耳边有节奏的轻微晃动了几下,仔细去听里面的声音。“这种内部锁要打开不是很难,但要是强行撬的话可能会破坏内部的结构。”伙计解释道。“解释的话就没必要了,”罗师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早说你祖上是做锁匠的,咱们在当场就让你开了,还用得着带回来吗?”“我这不是怕咱们行业内有出身歧视嘛。”伙计边说着,边要来了一根比较结实有弹力的绳子,这种东西并不难找,他们队伍的装备里就能拆出来一根。伙计用绳子打了个网兜结,把木匣倒放拎起来,颤动手臂甩了几下,能明显听到木匣中传来更加清晰的一声清脆“咔哒”声。“成了。”伙计把另一只手里一只捏着的刀片跟万璞玉刚才一样,把刀片从匣盖跟匣身的缝隙中插进去,轻轻抬手一挑,匣盖就被完整打开。伙计很懂事儿,没有去看匣子里有什么,直接把打开的木匣交还给罗师兄。夸了伙计几句,把他打发出去后,罗师兄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被众人瞩目期待的匣盖。匣子里有一张柔软的黄绢,其中包裹着另一张锦帛,因为锦帛要比黄绢的材质更厚实一些,所以挣扎着从一团黄绢中露出自己的一角。祝元呼吸一沉,内心激动于这该不会是最后一卷宝书吧。目前他们掌握的宝书有道阳观的南火剑,钩子崖的汉代瓦当,唐家跟朱家收藏的能合二为一的温韬令牌,还有就是几经辗转才拿到的,当年经手过田家的那枚腰带扣。根据万璞玉从老万道长那里传承来的记忆,宝书一共有五卷的话,那他们现在就差最后一卷了。按理来说,这最后一卷就是被祝家传承下来的那一卷,但可惜到现在祝元对它还是没有任何一点头绪。云调上手,把裹缠在黄绢里的锦帛取了出来,惊讶的眉毛挑动了一下。“是什么?”祝元伸长了脖子赶紧去看。“还是那个路线。”云调把锦帛铺开在桌子上,给所有人看。上面画着的依旧是那副弯弯曲曲的路线图,只不过这幅图画成的时间明显要早的多,也许是古时候就画出来的,颜料都已经成了氧化陈旧的暗棕色。但更值得注意的是,在陈旧的图画上面还有一层较为新鲜的标注,在其中圈出了好几个节点,还标上了文字。这些标注,明显是用蓝色钢笔墨水写画上去的,是现代的产物。锦帛上,从左到右被标注出来的节点,依次是,汉平帝皇陵瓦当,南梁武帝陪葬剑,北魏哀上皇陪葬器,节度使令牌。这张图几乎要刻印在祝元的脑子里,这些节点在看过去的时候,已经逐一在跟地图上找出来的路线上那些位置对齐。这每一个节点,都是他们曾去过的地方,就想冥冥之中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他们每一步的进展。可如果不是后来发现这张路线图,他们自己是一点儿都没察觉到,他们一路的行动竟然是命中注定好的。而最后一个节点,祝元想不到它在地图上是什么位置的地方,标注则是令人瞠目结舌的,“黄泉宝书!”“邪门了,这是哪儿啊?该不会就是宝书背后宝藏的真正位置?”祝元一边惊叹着,一边慌忙的想去找地图把这个位置查出来。竟然有人,在他们之前就已经发现了宝书宝藏,还给标出了一张路线图?不是说宝书上百年来一直没问世吗!“你先别着急,”朱颜拍了拍他安抚,“怎么说呢,我总感觉这个位置很熟悉,似乎是……只是你没想到。”“我没想到?”祝元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她这个样子,什么是他没想到,但朱颜却先一步想到的?“是这儿。”再次回答他的不是朱颜了,而是万璞玉。“这儿?”祝元还没明白过来。万璞玉无奈的,用鞋跟跺了跺地板,“对,这儿。”“说明白一点,把我当个白痴对待行不行!”越想越不明白的祝元彻底急了。云调扶住他的肩膀安抚他,“别激动,我们想说的是你家。”“我家?”虽然好像是说明白了,但祝元心中震惊更甚了。“对,因为你一直生活在这里,回家的路可能闭眼都能摸到,所以脑子里没有对这条路线跟位置清晰的思考过,”朱颜也在他身边轻声解释,“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来你家得看好路线的,反正我到现在还是没那么熟悉,得特意记忆一下这个位置,”“反而,比你要更敏感与这个位置。”“那是说……我家里有黄泉宝书?”祝元哽了一下,“可是我家里到处都找了啊,难道在地下?”说到这里,他已经开始在思考把家里到处都撅开是一副怎样的场景了。“你到也不用先急着挖你家地下,”万璞玉提醒他,“只是说这个地点,并不一定就是你家,”“你家这个地方的地级单位最精确能精确到哪一级?”“乡里。”祝元想了想回答。“ok,那你做好把整个乡撅一遍的准备吧。”万璞玉耸耸肩膀。“啊?”祝元人都傻了,“那还不如先撅我家呢。”“都多长时间了,你怎么还这么乐意信他的话?”云调推了推祝元,“既然宝书宝藏的藏匿地点是土夫子老前辈们设下的,那基本上就会遵循风水规律,说不定建在一个宝穴上,”“他让你精确地级,是想在这个范围里请人点穴试试看。”“要这么说的话,”朱颜像是被提醒到了什么,小声提出自己的想法,“这儿附近不就有一处风水宝地,咱们之前不是去过吗?”:()黄泉宝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