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没多说,只摆了摆手:“快把粥端去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池鸢点点头,端着保温袋往餐厅走,心里却甜得发慌。
暮色沉下来时,冯宛的车停在池鸢家楼下,车窗降下,露出她泛红的眼尾。
她扶着车门踉跄下来,身上还带着未散的酒气,连米色风衣的衣角都沾了点褶皱——这模样,和从前那个总是精致挺拔的她判若两人。
池鸢刚打开门就愣了,伸手扶住差点撞上门框的冯宛:“你怎么来了?还喝了这么多酒。”
冯宛靠在门框上,仰头看着她,眼底蒙着层水汽,却难得没带从前的尖锐:“我要走了,去意大利。”
她声音发飘,却字字清晰,“以前的事。。。。。。我不怨你了。”
风从楼道窗户吹进来,撩起冯宛的长发,她忽然扯了扯嘴角,带着点自嘲的笑意:“恭喜你啊,池鸢,结婚了。下次我回来,你可得笑着跟我打招呼。”
话音刚落,她脚下一软,眼看就要摔下去,池鸢来不及多想,弯腰就把人背了起来。
冯宛的重量压在背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却意外地轻,池鸢心里竟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涩意。
“这不是。。。。。。冯宛吗?”周琳从客厅走出来,看到被池鸢背在背上的人,眉头立刻皱起来,拉着池鸢到一边小声说,“她来干嘛?你们俩可别又吵起来。”
池鸢摇摇头,把冯宛扶到沙发上坐好,才轻声解释:“她要去意大利了,是来告别的。”
周琳看着沙发上垂着头、发丝遮住脸的冯宛,叹了口气,转身去拿醒酒汤,又摸出手机给傅渊打了电话,“傅渊啊,你过来一趟吧,冯宛在这儿,喝多了,得送她回去。”
没等多久,傅渊就到了。
他刚走进客厅,原本靠在沙发上的冯宛突然抬手,把一直挂在胸前的墨镜戴上了——镜片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连带着眼底的情绪也藏得严严实实。
池鸢看在眼里,忽然想起前几天听人说,冯宛和她父亲吵架时,被失手扔过来的杯子划伤了脸。
“我送你回去。”傅渊走到冯宛面前,语气平和,没有多余的探究。
冯宛点点头,撑着沙发扶手慢慢站起来,脚步还是不稳,傅渊伸手虚扶了一下,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走到门口时,冯宛忽然回头看了池鸢一眼,墨镜后的目光看不清情绪,只留下一句轻轻的“再见”,便跟着傅渊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池鸢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车灯,轻轻“嗯”了一声——晚风里好像还残留着冯宛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