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舌尖变成鲛人的分叉舌,灵活地撬开齿关。麟只能发出某种粘稠而无意义的柔软碎音,像是羽毛扫过心口,她又想让他难受得哭出来,又不希望他真的惊醒,这个熬人的点很难把握。
还好她很有天赋。小触手也会随机应变,乖乖地待在原处不动。
绕着阿妮的龙尾越收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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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做了一个很微妙的梦。
他梦到两人在学校同居的那半年。梦到了变态触手怪还沉迷于……钻研鲛人族,研究他的身体。他不想做一个被怪物参考的试验品,却不可避免地被她凝视、端详,用极为规范的言语和专注的目光,说一些下|流得可怕的话。
……比如说,鲛人雄性的*殖腔为什么也这么有感觉。
这是阿妮曾说过的原话吗?他不知道这种话在自己脑子里残留了这么久。
在模糊的天光和背景之下,他被阿妮圈住,强迫地禁锢住四肢。他想要挣扎,挣扎的念头出现了一瞬间,他忽然又渴望对方干脆专心地强|迫自己,别说什么为了模拟鲛人族之类的话……她一点都不虔诚,对待爱,还有做|爱。
……到底是跟她相处了多久开始这么想的?
麟感到一阵恼羞成怒,他为自己的转变而恼火,但阿妮每次纠缠他都该死地认真,她简直像是要做什么课题,或者是要根据两个人的床上和谐度写论文,他根本不会相信小怪物口中说的“我爱你”。
看起来是更爱知识和力量还差不多。
阿妮在他耳畔说,老师,我爱你。
梦境虚幻,让人无从分辨。麟也有一瞬间的怔愣,他看着面前的少女,思绪断裂般的一片空白,但是对方的下一句话马上打破了这片茫然:
“老师,鲛人的生|殖系统为什么会……”
他要疯了。
他的好脾气在她面前总是不起作用。麟用尖牙恨恨地咬她,咬出血迹,在阿妮惨兮兮地装可怜说“好痛”的时候,又松开牙齿,冷着脸盯着她,生气得要把触手做成章鱼小丸子。
阿妮却更高兴了。
他真的很不理解她……麟无力地想,像是决定今天去死一样轻轻舔了一下她的指尖,喃喃道:“小混蛋。”
他的语气早就像调|情了。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阿妮雀跃地抱住他,按着他的肩膀,继续一边观察一边询问那些可恶的问题。在海蓝大学那个采光很好的教师公寓里,那片明亮的窗户前,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阳光投射到他的面前,把一向自诩端庄的麟照射得体无完肤。
他知道自己的转变,可就是对方还那么坚如磐石,他的动摇就显得尤为脆弱。
阿妮叫他“老师”。
上课的时候笑眯眯地这么叫,学习的时候非常恳切地这么叫,连……连不该说话的时候也叫得殷勤,就像是某种调侃。
他热得受不了。
过分的热度让麟渐渐游离在苏醒的边缘,他模糊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阿妮不会再离开他了……坏触手怪没有任何理由会抛弃他,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他的不安感消退了,但身躯还是莫名其妙地发烫。麟朦胧地觉得自己是发烧了,大概是新年庆典的时候在窗边吹了风,他不该纵容阿妮选择那个地方……但这种灼烧感似乎又不是在脑子里,而是在肢体,在每一个神经末梢。
……好奇怪。
好像在……他在幻想什么?
麟的端庄禁止他自己这么想,但这样的煎熬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他并没有醒来,只是恍惚中感觉自己浑身被热水泡透了,筋骨发麻地软下来,他应该是病了,病得龙尾烧灼,连柱子也无法缠紧,就那么无助地垂落下来,伴随着粘稠的花蜜流动的声音。
直到第二天的清晨。
麟睁开眼时,忽然感觉到确实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他抬起头,一言不发地看着阿妮。
阿妮就在旁边趴在床上聚精会神地打游戏。
麟扫了一眼,连连看。这个游戏早八个世纪就没有人玩了。
阿妮玩连连看都用不到百分之一的注意力,她假装自己有事情做。麟起身下床,龙尾抽回来化为双腿,就在双腿踩在地面的一瞬间,他几乎没有感知到踩实地面的反馈,差一点膝盖一软——
没有摔倒,一条好触手扶了他。
麟看着那条触手,他心中突然有一种诡异的预感。他总觉得这条触手是做了坏事,所以殷勤又谄媚,乖巧又可爱。他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触手尖尖,在对方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道:“你做什么了?”
他见到阿妮玩连连看的指尖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