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想着,反正约定要去帮忙挑肉的日子也快到了,到时主动送去就是。
可哪成想,今个一上门,房东胡彦家中跟遭了贼一样,乱的几乎没处下脚。
而胡彦本人,大冬天的坐在院子地上,正一口口的喝着闷酒。
程月过去拿钱给他,对方也不知道接。
遇上这么个情形,她也不能放下银钱就走,里里外外没看到随青,就问了问胡彦。
可这一问,胡彦这敦实的汉子却坐在地痛苦的抱着头哭起来。
随娘子几日前就收拾了包袱说要回一趟娘家,可胡彦的肉摊忙不开,这次就也没去送。
随青家就住在临县不远,以往每次回去,一来一回也就是两日的时间,可这次从人走到今天,已经过去了整整五日。
胡彦等不到人便去她娘家找,结果娘家那边却说随青根本没回去过。
可若要是没回去,五天了,这人如今又在哪儿呢?
程月也听得心中不妙,便想着拉胡彦去报案,但胡彦说他已经去府衙报过了,这几日也见有衙差帮忙寻找,但却并没找得到。
所以这娘子一失踪,胡彦也没心思卖肉了,整日里就坐在院子喝酒,喝醉了便躺在地上睡。
幸好这几日天不太冷,否则非要把人冻死不可。
褚朝云听过之后也有些能共情,她从现世穿来就已经是亲眷分离,原主一家被送上船亦是如此。
最怕的就是这种不明不白的人影不见,慢刀子割肉,就更叫人痛。
听着听着,她忽的看向程月:“那……胡彦现在就指着衙差帮忙找人了吗?他自己呢?也出去找找啊!”
程月沉默,这当中细节,她便不得而知了。
……
晚间一到,褚朝云就先回了暗仓睡上一会儿。
她有时白日里太过疲累,收工第一件事就是回来补眠,然后待到花船歇业再起来,人还能更有精神头一些。
褚朝云推门出来,便见有几扇门都没关,冷风嗖嗖的从大家的窄窗口吹进来,吹得她顿时打了个激灵。
好冷!
她往几人的房中看了看,这才发现船娘的屋子里没有油灯,而且又要缝手套,于是大家就只能开着窗借点外面的亮。
这可不行。
这么一整,没等手套缝完,他们人都要冻僵了。
褚朝云进了自己屋去,把脚凳上的油灯以及徐香荷屋里那盏都拿了过来。
“你们集中在两间屋子里弄吧?还剩下一盏油灯我们也需要用。”
船娘们见她不但给大家寻赚银钱的门路,又好心的把油灯借出来用,顿时感激的眼眶泛红。
褚朝云还有自己要忙的事,就先进了刁氏那屋。
“今天的馍没喂鱼,我等下去煎些来吃。”
她要忙着研究程月给的那块牛肉,所以另做主食,怕是时间不太够用。
刁氏也忙着自己手里的活,抬头应过一句,倒也没在意晚上吃什么。
不过这会儿徐香荷并不在房里,而是在刚刚褚朝云送油灯时就去了船娘们那。
毕竟他们有样板也还缺个指导的人,徐香荷在这方面算是经验丰富,刚好教一教大家,进度也能更快一些。
褚朝云出门上了木梯,进到厨房时还发现竹筐里多了几包香料,显然也是程月一并放在这儿的。
她白日里已经将那牛腱肉泡了几回,血水冲的差不多了,这才倒掉盆子里的水。
按照师父的方子,她开始将香料往自己的调料中混。
程月给她的方子只写了香料名称,却故意没有写要加入的分量,这些事全靠她自己发挥。
褚朝云不断的加料,不断的品尝,反复几次,总算把原本的鲜香料和麻辣料改良成功。
这会儿在闻,那味道果然不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