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观澜!”
宁随渊忍无可忍,几近发作时,扶荧及时出面制止:“要不这样。”她提议,“你们去东南,我和成风去西北。”
贺观澜:“”
宁随渊:“”
两人齐齐默然,扶荧有理有据道:“不管是我们谁先找到霄铃,她见到我或是司离君都会安心,所以我们最好分开。”
宁随渊和成风走一道也不算稳妥。
霄铃本身就对魔族抱有成见,再也宁随渊一点就燃的性子,保不准两人发生冲突,伤及霄铃;她和贺观澜走一道也不行,自先前一事,她很难再好他单独相处。
所以不管是为了霄铃还是为自身安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这样。
扶荧越想越觉得妥帖,上前几步拉住成风:“我们走。”
成风呆滞地看了看扶荧,又求助似的看了看身后的宁随渊那位站在盛日焱焱下,表情却比凛冬的雪还要冷。
完了呀!!!!
成风天都塌了。
直至扶荧拽着成风走远,两人站在原地仍是一言不发。
良久之后,宁随渊率先出手,贺观澜拔剑相抵,战事一触即发。
“九幽帝好大的脾气。”贺观澜嘲讽地看了眼抵至剑刃的枪戟,“就不怕圣女看到你这般德行?”
“看不到你这虚伪做作的德行,她确实应该可惜。”
宁随渊反唇相讥,想到扶荧并未走远,最后仍是抽回了自己的龙泉画影。
懒得搭理贺观澜,冷着一张脸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贺观澜抱着琴跟在他身后,“宁随渊,我们都是一样的。”
宁随渊步伐顿了下,回眸相望,眉间阴鸷仍未消弭。
贺观澜与他不同。
他向来孤冷,一尘不染犹如天上君子。
“苏映微尚在世时你就与我争,是真心还是别有所图,只有你自己清楚。”
听到这里,宁随渊眯了眯眼,兀自笑了:“这么说来司离君是别有所图?”
贺观澜垂睫轻抚着琴身,“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看过去,“倘若是,你可会拱手相让?”
拱手相让?
这词儿有趣。
宁随渊挂在唇侧的笑意多了几分意味不明,“拱手相让的前提是她得是个物件儿,司离君觉得她是吗?”
贺观澜指尖微滞,神色中冷意颇深。
宁随渊懒得再搭理他,慢腾腾顺着小径去了。
说来也是怪哉,换作以前定会和贺观澜唇枪舌剑争个几回合,可是当他那句话脱口而出时,心绪乍然归平,甚至感到些许无味。
他从未想过将她让给谁;也从未觉得扶荧属于过谁。
是从她没入无相渡开始;还是从她挖取尸解花,月光落到她身上的那一刻起,又或者是城门前以命抵命时。
宁随渊记不清了,他只知道她是鲜活的,和枯败的九幽不同,和他不同,和不虚洲任何人都不同,她是鲜活盎然的。
不过贺观澜确实说对了一件事
他不纯粹,他别有所图。
只是所图为己;所求为她。
四人从天明找到天黑,最后在一间废弃多时的庙宇汇聚。
夜里的雁渡坪不同于白日的寂寂,黑夜里四面八方都是诡异凄阴的鬼哭神嚎声,随处可见的祟魂,它们老鼠似的游走在任何可以看见的地方。
避免迷失,几人决定暂歇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