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多天过去了,阿姐怎么还不回来?阿姐不在,连个府中的小小丫鬟也敢说话来气她。
余锦棠喉咙哽咽了一下,指着院子中间,“你去太阳底下给我跪着,等我阿姐回来,发卖了你。”
丫鬟爬起来挪去烈日下跪着,余锦棠走了几步,又觉得不解气,走过去一脚踹在那丫鬟身上。
转过身时,看见游远立在洞门处看着她,他皱着眉,似乎是有些不高兴。
他是见到她如此对待下人,才不高兴的吗?余锦棠胡乱猜测。
委屈和愤怒交织,她狠狠瞪了游远一眼,“你看什么看!我本来就这么泼辣。”
“四小姐……”
余锦棠没等他把话说完,转身跑了。
还不到盛夏,树上三两知了聒噪地叫唤。
余锦棠在池塘边抹着眼泪,手帕都已经湿透了。
“擦擦吧。”游远把自己的帕子递过去。
余锦棠接过,摊开帕子压在脸上,不让他看见她此刻的狼狈。
“你走吧,你不是一直想走吗?”
衣冠冢
余锦棠边哭边抽泣,就是不看他,只盯着粼粼的荷塘。
“父亲从不管我们,母亲又去了庄子上,三姐她……好好的家成了这样,你想走就走吧,这次我不拦你了。”
事实上,自余晚之出事,游远便再没有提过要离开的事,他受了余府恩惠,断不能在这样的关头一走了之。
这些日子发生了许多事,春闱放榜,之后是殿试。
游远在殿试中脱颖而出,但他锋芒太盛,建元帝有意压一压他的锐气,钦点为榜眼,次于状元之后,授翰林院编修一职。
他已是朝廷命官,有俸禄在身,虽然还没有自己的宅子,但是可以住在官舍。
“我不走,只要四小姐不赶我走,我便不走。”游远被她哭得有些手足无措,“你,你别哭了……”
帕子往下滑了些许,露出一双红肿的眼,余锦棠看着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阿姐回不来了?”
那话说到一半就带着哭腔,最后几个字几乎破嗓。
游远方才递了帕子便后退了几步,与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此刻见她这样,不禁往前走了两步。
“小生没有如此想过。”他认真地说:“我相信,三小姐一定会回来。”
余锦棠认同地用力点头,“我阿姐是肯定会回来的,那她回来了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游远嘴唇动了动,没有给出回答。
“即便你要走。”余锦棠继续说:“我也还是希望我阿姐回来。”
“你切勿担心。”游远安慰道:“三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