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终究只是罚她禁足。
建元帝搭着福安,脚步沉重,走到门口时步子一顿,却没有回头。
“朕问你,这孩子……是意外还是有意而为之?”
沈明仪赌气道:“皇上不是说了么,未免太巧。”
“你……”
似乎是不知该说什么,抑或是出口的话只能将二人推得更远,建元帝终究是没再说下去,倚着福安出了门。
脚步声远去,厚重的宫门紧闭,声音如同巨石在沈明仪心头蹍过,她浑身一软,坐在了地上。
丹彩疾步奔入房中,“娘娘!”
仪妃苦笑着摇了摇头,“最是无情帝王家,是我太天真,竟想和他要什么真情。”
……
料事如神
烈日高悬,蒸腾得地面都快冒烟。
晋王捧着茶,“要说凉爽,还得是郭自贤的府邸。”
沈让尘望着院中投下的烈阳,说:“听说是专门引了地下水,冬暖夏凉。”
“真会享受。”晋王抬手,示意沈让尘用茶,继续说:“郭府一口茶,民间万人粮,先生可曾听过这样的说法?”
沈让尘捧着茶碗,掌心凉爽。
热茶喝不得了,侍女奉上的都是凉茶,瓜果也都冰镇过。
“树柯之巨,其下草木不得生焉,是该修一修枝了。”沈让尘喝了口茶说。
晋王侧眸,“仪妃娘娘如今有了身孕,先生就没有别的想法吗?”
“有。”
晋王瞳孔一缩。
沈让尘直接道:“他日晋王问鼎之时,留下我姐姐和孩子,他们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晋王仍存疑虑,但他不绕弯子,直说道:“娘娘这孩子,来得时机太不对劲,不单是本王,就连父皇也动了怒,今日从仪妃娘娘宫中拂袖而去,重华宫封了门,让娘娘闭门思过。”
“不是时机不对。”沈让尘道:“是有人偏在此时拿此事做文章,有人怕我与王爷的结盟。”
他侧过头问:“王爷怕吗?”
晋王看着这张脸,渐渐深了眸,“怕,但以我之力,无法与背靠郭自贤的大皇兄相抗衡,况且嫡、长,他好歹占了一样。我敬先生,爱重先生,也怕先生,但我别无选择。”
这就是聪明人。
与聪明人打交道省心,大家摊开来说,省的在背后捅自己人刀子。
沈让尘放下茶盏,掌心积了些潮气,他捻了捻指尖,说道:“那就防着我,大家各自防备,各取所需,这才是交易。”
宫里来人传消息,说皇上又呕了血,沈让尘没多坐便走了,晋王还要入宫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