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了祖师摆足了一副长辈的作态,乐呵呵地坐回座位。
想到他与梵音宫有关,星浔多留神关注了他几眼,却没能看出他身上有何不妥,似乎他本人正是这样慈祥、温吞、具有佛性的性子,对任何人都笑脸相待,让人挑不出错误。
有悟了祖师开的这个头,氛围变得轻松了许多,接下来与原主曾有联系的修士们便陆陆续续起身,与星浔寒暄几句,顺便追忆追忆过往岁月。
“不是我自夸,尊上你一走进来,我一定是最先认出你的那批人之一,”一个蓄着长须的中年人轻轻抚摸背后的长刀,苦笑道,“过了这么多年,一对上你的眼睛,我和万刃还是会禁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位是破军门宗主,“万刃”便是他背后那把陪伴他一路修行问道的名刀。
“陈宗主,你这是以前九宗夺魁那会儿被打出阴影了吧?”有与他相熟的人取笑道。
“哎,别提了,”中年男人笑容愈发苦涩,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年我连着三次参加九宗夺魁,都在擂台上好巧不巧地与尊上撞见,与前三名失之交臂。”
有人幽幽地叹了口气:“不只是你,尊上一共参加三次夺魁,次次皆是魁首,连冠一百五十载,要不是老祖拍板不允许尊上再度参加,哪有我们这些人在各宗门前大展拳脚的机会。”
“是啊,我也被尊上打过,”兴许是中年男人的年少经历引起了不少共鸣,立刻有旁观者插话,“当年我是气势昂扬着来的,神志不清着被师尊拖走的,带回宗门躺了三个月。”
“陈宗主竟敢挑战三次,勇气可嘉啊……我当年被揍了一顿,第二年听说尊上还会参加,那是抱着师长的腿哭着喊着不肯再来的……”
星浔:“……”原主打人真狠啊。
她也渐渐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未曾露面,原主的地位和威望还是稳固如山了。
原来是如今修仙界最顶层的那一批人都被原主揍过啊!
从青少年到后来挑起大梁,他们几乎已经麻木地习惯了被原主支配的恐惧,自然对她心服口服。别说是她换回了星浔原本的脸,就算她每天换一张脸,也没人会置喙什么。
我应上青云(19)
“所以这里有年轻那会儿参加九宗夺魁,还没被尊上揍过的道友吗?”不知在哪个角落里,有人忽然发问,“除了小辈们。”
“……”众人不约而同噤声,面面相觑,竟无一人应答。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浮现出当年擂台上那一抹淡漠的皓白,鹄立时如松竹,不语时如明月,出剑时更是如万物颠覆、天地倾倒,让人心如擂鼓,热血沸腾。
自那三届连冠之后,再无如此惊艳一剑。
那时原主“星浔”用的还是天璇那张脸,眼睛颜色更深更黑,眼底的沉静卷起暗流汹涌,安静的、燃烧的、望不见底,但她偏偏对谁都微笑相待,即便是拔剑出鞘时,嘴角同样挂着淡淡笑意。
看似温润如玉,实则摸不见半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