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宛宁没等他们走出房,便气不可竭。
齐老侯爷变了脸,一拍桌案斥道:“这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高宛宁僵住。
齐老侯爷坐下来,冷言冷语讥讽:“自己几斤几两都拎不清,跑去宫里巴结太后,也不想想,这样的人,这样的机会,别人不去,怎么偏偏叫你去了。
原觉得你是个懂事收敛的,没想到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若是祸害了侯府,你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高静柔抖了下,齐老侯爷忙拍打她的后背。
看她辛劳了整夜的唇和手,不由生出怜惜疼爱,揽着她,坐回床榻。
“天寒,你那儿既然得修屋顶,便暂时在这儿住下。”
“可是嫡姐”
“在侯府,是老爷说了算!”
高宛宁强忍着没有哭,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听完呵斥和奚落。
末了,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声音冷静:“侯爷,我睡哪?”
“你想进来,便一同睡在床上,若不想,侯府那么多间厢房,你愿意睡哪便睡哪。”
“侯爷,妾身便不打扰您和妹妹清静了。”转身,踏出房门。
墨蕊跟在她身后,看她双肩抖得厉害,不敢吭声。
许久,听到一声轻薄的嗤笑:“不到最后一步,鹿死谁手都未可知,贱人,跟我争?”
墨蕊被她阴郁的口气吓得瞪圆眼睛,她从没见过高宛宁如此骇人模样,像是从乱剑中爬出来,死撑着不肯倒下。
她舔了舔唇,道:“娘子,当真不回正屋睡了吗?”
高宛宁却没搭理,独自往清幽的湖畔走去。
顾家马厩前,邵明姮握着一团干草塞到马槽里,小脸无精打采,听见声音,往回看了眼。
长荣牵着马车进来,停稳后,那人踩着脚凳下马。
邵明姮扔掉草料,走上前,将人堵在月门处。
“我住了好几日,你都没有回来,哥哥送出城了吗?”
顾云庭望着她,伸手一揽,把人抱在怀里。
忙活了数日,每夜只能合眼休憩两三个时辰,很累,但是瞧着她,就不累了。
他的下颌搁在她肩膀,双手搂住她的腰。
邵明姮用余光看他的表情,又问:“你把我哥哥送去哪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