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叶淮川虽然给江心歌做了二十年的儿子,但两个人少有这么交心的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
nbsp;nbsp;nbsp;nbsp;天边疏星几点,流云几朵,耳边可听得飒飒海风声,浪拍崖壁,滔滔翻滚。
nbsp;nbsp;nbsp;nbsp;喝酒的修士们三三两两都散了,裴无修抱着个酒坛子,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叶淮川见他面色微微酡红,道:“怎么?喝酒了?”
nbsp;nbsp;nbsp;nbsp;裴无修语气平淡:“没喝多,只喝了两坛子,大家盛情难却。”
nbsp;nbsp;nbsp;nbsp;叶淮川:“……”只喝了两坛子,他不过喝了一坛子,现在觉得脑子还是晕乎乎的。
nbsp;nbsp;nbsp;nbsp;裴无修却脚步平稳,气息不乱,除了脸上有些酡红,身上有些酒气之外,看不出喝了酒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师兄喝多了?”裴无修看到叶淮川的醉态,忍不住问了一句。
nbsp;nbsp;nbsp;nbsp;那双精致的眼尾,染上了微微的红润,清浅的眸子有些润色,白皙的肤色透着红,像是熟透了的果子一样。
nbsp;nbsp;nbsp;nbsp;“没有。”叶淮川否认了一句,觉得自己的否认没有说服力,补了一句,“我喝得比你多。”
nbsp;nbsp;nbsp;nbsp;“你们俩,都别在这儿争强好胜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江心歌失笑道,“一个个,像是小孩子一样斗气。”
nbsp;nbsp;nbsp;nbsp;这有什么好争的?也值得大晚上在这儿比来比去。
nbsp;nbsp;nbsp;nbsp;“我没有……”裴无修想说我没有比,看到叶淮川微微红的眸子,又把话都咽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罢了,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他不在意这些,师兄的话最重要。
nbsp;nbsp;nbsp;nbsp;江心歌摆了摆手站起身来:“院子都收拾好了,之前淮川来过,应该认得路,你们早些回去休息。”
nbsp;nbsp;nbsp;nbsp;叶淮川却听出来了江心歌的话中意:“娘,你不回去休息吗?”
nbsp;nbsp;nbsp;nbsp;此时不在战时,兽潮刚刚退去,大家不必驻守营帐的日子,都是回明月镇居住的。
nbsp;nbsp;nbsp;nbsp;明月镇距离海边并不远,是一座专门为了东海营修建的小镇。
nbsp;nbsp;nbsp;nbsp;有些修士若是家中还有亲属,就会把亲属接过来居住。
nbsp;nbsp;nbsp;nbsp;平日里,大家也都是在明月镇居住的,只有兽潮的时候,才会都来营帐这里驻扎。
nbsp;nbsp;nbsp;nbsp;之前也想过在临海这片营帐的地方修房子,来一次兽潮就要重修一次,大家也就放弃了。
nbsp;nbsp;nbsp;nbsp;“大伙都醉了,东海营的防守不能松懈,你爹今日也不回去。”江心歌道,“兽潮虽然已经退去了,但日常的防范不能松懈,稍不留心,就会酿成大祸。”
nbsp;nbsp;nbsp;nbsp;“要不我也留下……”叶淮川第一反应是想帮忙分担一些,但站起身来,就忍不住身体一晃。
nbsp;nbsp;nbsp;nbsp;“算了,小醉猫。”江心歌忍不住笑出声来,“过两日再来吧,留下来给我添乱。”
nbsp;nbsp;nbsp;nbsp;叶淮川严重怀疑,在江心歌这里,他是不是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nbsp;nbsp;nbsp;nbsp;喜欢捏他的脸就算了,小醉猫这种称呼都出来了,不管怎样,他都已经二十了。
nbsp;nbsp;nbsp;nbsp;看着江心歌离开,叶淮川对裴无修说道:“把酒坛子放下,我们回去了。”
nbsp;nbsp;nbsp;nbsp;“哦。”裴无修一愣,连忙把手里的酒坛子放下。
nbsp;nbsp;nbsp;nbsp;刚才竟然没发觉,他和叶淮川以及江心歌两个人聊了这么久,手里一直抱着个酒坛子。
nbsp;nbsp;nbsp;nbsp;来的时候是准备放下来着,后来看到叶淮川喝醉了的样子……一时之间竟然直接忘了……
nbsp;nbsp;nbsp;nbsp;叶淮川辨了辨方向,轻轻摇着手里的扇子,扇走脸上的炙热,率先往前走去。
nbsp;nbsp;nbsp;nbsp;之前小时候也来过明月镇,江心歌和叶苍回不去家的时候,就让明叔把他送来。
nbsp;nbsp;nbsp;nbsp;只是就算他到了明月镇,叶苍也忙于东海营的事情,一家三口少有团聚。
nbsp;nbsp;nbsp;nbsp;后来,叶苍让他在家里好好读书学习,专注功课,就不再接他来东海营了。
nbsp;nbsp;nbsp;nbsp;不过叶淮川的记忆里不错,还记得之前来的时候,住过的院子。
nbsp;nbsp;nbsp;nbsp;只是离营帐驻扎的地方,还稍稍有一段距离,若是修士的脚力,很快,可现在叶淮川醉了。
nbsp;nbsp;nbsp;nbsp;他刚才站着和坐着的时候,还不甚明显,走起路来,只觉得周围的景色都在乱七八糟摇晃。
nbsp;nbsp;nbsp;nbsp;若是他在南康城喝的水酒,灵力在身体内运行一圈,酒意也就完全消散了。
nbsp;nbsp;nbsp;nbsp;可这种烈酒,直接把神魂都醉倒了,他现在连一丝灵力都用不出。
nbsp;nbsp;nbsp;nbsp;怪不得这种酒平日里在东海营是禁品,只有今日这样大胜的庆功,叶苍才会不限量地全部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