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愁的眉头瞬间紧蹙,宛如一道道深壑刻在那刚毅的面庞之上,他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稳稳地搭在了剑柄之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下一刻就要拔剑出鞘,让那寒光在密林中肆意绽放。小米儿则是处变不惊,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平静地看着前方,只是他的左手如同灵动的蛇一般,不动声色地放在了背后,似在暗中蓄势,随时准备给予暗处的威胁致命一击。而莫潇,宛如一尊静立的石像,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即将出现的人影,深邃的眼眸中仿佛幽潭一般,让人捉摸不透。“哗啦。”一片丛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力摇晃,枝叶簌簌作响,一个柔弱纤细的身影如同受惊的小鹿,踉跄着闯入了众人的视线。“女子?”莫潇四人心中皆是一惊,好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只见她长发如乱麻般散落,遮住了大半张脸庞,一身淡蓝天水裙原本应是如湖水般澄澈美丽,此刻却满是沾染的鲜血,那殷红的血迹宛如一朵朵妖艳的花朵,在裙上肆意绽放。她慌慌张张几人也只能隐约瞧见她那苍白的嘴唇和惊恐的眼神,只是小米儿和莫潇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可以感受到她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显然已是强弩之末。那女子在看到莫潇的那一刻,眼中陡然升起一抹希望之色,那光芒如同黑暗中乍现的曙光,照亮了她满是恐惧的眼眸。她踉跄着,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朝着莫潇的方向奋力赶来,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下一息,暗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从林中激射而出,带着凌厉的风声,似要将这密林的寂静彻底撕裂。莫潇和柳昤双对视一眼,那默契如同无形的丝线,不言而喻。“救人!”唰!她的身影似鬼魅一般,化作一道残影消散在原地,仿佛融入了这幽深的密林之中。再次出现的那一刻,玉鸢剑已如一条灵动的白蛇出鞘,剑身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咻!!”柳昤双一手稳稳地扶住摇摇欲坠的姑娘,那姑娘的身体软得像一团棉花,全靠柳昤双的支撑才没有倒下。紧跟着她长剑一抖,刹那间一道纯净的蓝光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拉出空中一线朝着箭矢刺去,那蓝光美得让人心悸,却又带着致命的锋芒。“叮!!”剑尖与箭头相碰,溅起一串细小的火花,锋锐的剑气如同无形的利刃,直接将整支箭矢一分为二,那两截箭身如同折翼的鸟儿,无力的落在了两边。柳昤双冷冷地看向了箭矢射来的方向,美目中闪过一丝寒意,宛如冬日里的冰棱。“咻——咻——咻!!”又是三支快箭,如毒蛇吐信般以“品”字朝着两人心口射来,箭身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柳昤双无动于衷,宛如一座冰山,纹丝不动。在她身旁面色苍白的女子眼中却闪过一丝绝望之色,那绝望如同潮水一般,瞬间淹没了她的眼眸。下一刻,柳昤双身后一左一右两个身影已经如离弦之箭般飞掠而过,带起一阵狂风,吹得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霎时间真气鼓荡,如同汹涌的潮水在空气中翻涌,一声虎啸震得周围山林抖了三抖,仿佛有一头绝世凶兽在这密林中苏醒。“想走!给老子开!!”小米儿怒吼一声,声音如同炸雷般在密林中回荡。血焰冲天而起,那火焰如同一条条愤怒的蛟龙,方圆百米内都仿佛下起了修罗地狱一般,血红的光芒将一切都染成了恐怖的色调。就连守护在柳昤双两人身旁的宫愁都感到了呼吸不畅,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眼前甚至蒙上了一层血红颜色。小米儿话音落下,双爪已然化作通红之色,如同两块烧红的烙铁,凶厉的爪芒凝结手中,让周围空气都开始扭曲,宛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拧成了一团。“吼!!”再一声厉喝之下,双爪好像撕扯下一片空间,扭曲的花纹带着血色灼热至极的爪芒,如同来自地狱的魔爪。身随心动,心随意动,小米儿一个鹞子翻身,动作轻盈迅猛。下一刻那女子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骇然,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嗡!!”十丈的爪芒爆发开来,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在空中划出腥红的痕迹,那痕迹如同一条狰狞的血河。三根飞箭在碰到真气的一瞬间就灰飞烟灭,如同脆弱的泡沫在狂风中消散。“噼里啪啦——”眼前的灌木丛林好似一块豆腐一般被瞬间撕扯开来,枝叶横飞,仿佛是一场绿色的暴雨。就连腕口细的树木也如一根筷子那般被轻易折断,发出清脆的断裂声。,!紧跟着就听到“额啊!!”两个黑衣人被爪芒直接击中,口中喷出一口血雾,那血雾如同红色的烟花在空气中绽放。惨烈的声音回荡在密林之中,如同夜枭的哀鸣,让人毛骨悚然。紧跟着莫潇脚踏徐啸天阳步衣袍猎猎朝着正在挣扎着的两个黑衣人掠去。他横空飞渡数十丈,想要擒住看似重伤的两人。可等到莫潇刚刚靠近二人周身三丈左右。左侧的那人突然抬头,手中暗镖化作一抹乌光朝着莫潇身上几处大穴打去。五根钢针虽然快急,但莫潇却并没有放下戒备甚至就连两个破衣烂衫的黑衣人如何出手的都看的清清楚楚。“铿!”秋鸿在腰间出鞘两寸。一声剑鸣响起,紧跟着就是锋锐至极的真气爆发!!“啸——”一瞬间莫潇周身已经出现一圈极细的剑痕刚好成一轮圆月。“叮!叮!叮………”只是真气爆发就让五枚暗器尽数折断弹飞。“嗯?”感受着这五枚暗器攻来的角度,莫潇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原本想要出剑点了两人腿部筋络好搞清楚事情的起因结果。但就因为他迟疑的这几个呼吸,那两个黑衣人一人强忍着腰间被炽烈爪风撕出的伤口,带着一身残缺不堪的黑衣。趁着莫潇愣神之时,一个拍地弹起。右侧那人从怀中掏出一颗“霹雳弹”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用真气灌注朝着自己脚下狠狠摔去!!“轰!!”随着霹雳弹内的火药炸开,眼前一团灰雾瞬间绵延开来将两人身影吞没。莫潇皱起眉头,不知在想着什么随后还是松开了秋鸿剑。一身长空皓月真气环绕如月华降落,莫潇轻轻推出一掌。眼前便是十丈清风涤荡,再加上皓月真气的特性。很快便是烟消云散。莫潇看着已经身在五六丈外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站在原地他没有去追,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这时候小米儿已经收敛了一身气势来到他的身旁,他看着莫潇的模样心中也有了些许猜测。只见他一脸平静的看了看地上被弹飞的暗器,也看向了那正在远去的二人说道“怎么莫哥儿,你不留吗。”莫潇忽的“哈哈”一笑,拿着酒葫芦说道“真是的,说那么明白干嘛。他们又没有杀心在我们身上。既然这样还不如去问问那个姑娘发生了什么。”小米儿同样笑着点了点头,显然扫那被弹飞的暗器一眼就心中了然。他淡淡的说道“跟刚刚放来的箭一样,看似狠辣实际上根本就没有附着真气。随意一震就碎了。”莫潇则是没有说话,内心则是平静的想到“攻而不杀吗,刚刚的暗器也是朝着来的是非要害位置。当真是怪哉怪哉啊。”实际上刚刚柳昤双出手,小米儿和莫潇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故而小米儿才一上来就用出了声势浩大的招式,想要试探两人真实底细,结果显而易见。刚刚这一抓之下,莫潇和小米儿心知肚明这两个黑衣人的修为皆在云涌境之上混圆境之下。若是毫无真气之人,小米儿这一爪的结果也只有可能会让两人分尸当场。可能够抵挡小米儿一爪的武者,在出手偷袭时既不覆上真气也没有下死手。这不禁令人深思,故而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回到了原处。而此刻那女子已经昏迷,柳昤双将她放平在草地上和宫愁正在一旁守候,等待莫潇回来。“嗯?没抓住?”看到小米儿莫潇只两人回来,柳昤双有些奇怪的说道。按理来说她对了一招并不觉得来追杀之人有多厉害。以莫潇小米儿两人出手居然失手了?!莫潇摇了摇头说道“嗯,跑了。但也不值得去追,免得节外生枝。毕竟我还要参加剑宴比斗。等这姑娘醒来自然会告诉我们一切的。”“嗯!好。”柳昤双点点头没说什么,几人的眼神看向了正昏迷不醒的女子。只见她二十出头的模样,一身衣袍已经被血污浸染,从撕裂的破处看看出,这大体是刀剑割伤。虽然入肉不深但也还在淌出鲜血。而女子脸上风尘仆仆满是污泥和血渍,但从轮廓看来应该是个美丽女子。只是此刻双目紧闭,发丝贴脸看不出具体模样。“这样吧,我用真气先替她清一下经脉,双双你带着她我们去镇上在治疗。”莫潇想了想说道,柳昤双自然没有意见。随后他就缓缓蹲下,手起剑指,只见清辉淡淡散出。就这么隔空没入女子手腕处,随后她的身子开始升起盈光。长空皓月真气的驱邪辟异效果宛如一泓清泉入枯地。女子身上的污垢逐渐变淡了一些,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而伤口的血液也不再流出。就这样,柳昤双将她缓缓抱起,几人对视一眼齐齐运起步法朝着泰安镇赶去。,!四人步法迅捷,毕竟人命关天。而柳昤双即使抱着一个人也没有落下分毫,反而跟着莫潇与小米儿齐头并进。只见六道身影各绽流光在山林间纵跃。泰安镇的午时总是带着几分烟火气,街边酒旗招展,行人往来如织。莫潇一行人穿过熙攘的街道,寻了家名为“泰安居”的客栈落脚。“掌柜的,要两间上房。”莫潇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再备一桌酒菜,要快。”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人,见银子成色极好,立刻堆起笑脸:“好嘞!客官楼上请,酒菜马上就到。”他瞥了眼柳昤双怀中昏迷不醒的血衣女子,欲言又止。莫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再劳烦掌柜的差人去买套女子衣裳,要干净素雅的。”说着又拍出几块散碎银两。“是是是,这就去办。”掌柜收起疑虑,连忙招呼小二去置办。四人上了二楼,选了相邻的两间客房。柳昤双将女子轻轻放在床榻上,小米儿立刻上前,右手泛起翠绿色的光芒,如同春日新发的嫩芽般生机盎然。“我来看看。”小米儿将手悬在女子手腕上方三寸处,那绿光如流水般渗入女子肌肤,“外伤虽多,但都不致命,倒是体内真气紊乱,像是奔逃多日未曾休息。”莫潇站在窗边,夕阳的余晖为他侧脸镀上一层金边。他望着街上往来行人,若有所思:“那两名黑衣人出手留有余地,这女子身上却都是实打实的伤……有意思。”“莫大哥怀疑有诈?”宫愁抱着剑靠在门框上,眼神警惕。“谨慎些总没错。”莫潇转身,从腰间解下酒葫芦抿了一口,“等小米儿治好她,自然能问个明白。”小二送来酒菜时,小米儿已收功起身:“她体内淤血已化,经脉也梳理通畅,只是身子虚得厉害,怕是饿了好几天。”四人围坐在外间用饭,桌上摆着几样家常小菜和一壶米酒。柳昤双夹了块鱼肉,小声道:“那姑娘手腕上有道旧伤,像是被铁链锁过。”莫潇筷子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旋即恢复如常:“先吃饭,等她醒了再说。”饭毕,四人各自打坐调息。莫潇盘坐在窗边矮榻上,长空皓月真气在体内流转,如清泉涤荡经脉。忽然,里间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莫潇倏然睁眼,身形已飘至门前。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只见床上的女子正挣扎着坐起,长发散乱,脸色苍白如纸。“别怕,是我们救了你。”莫潇声音放得很轻,却刻意站在门口没有靠近。那女子闻声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如同受困的小兽。待看清莫潇面容后,她紧绷的身子才稍稍放松,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莫潇回头示意其他人稍安勿躁,自己缓步上前,在距离床榻三步处停下:“姑娘可还记得林中之事?我们击退了追杀你的人。”女子眼中迅速积聚起泪水,她挣扎着要下床行礼,却被一阵眩晕击倒,重新跌回床上。她气若游丝虚弱无比的说道:“恩公……大恩……阿芷没齿难忘……”“阿芷姑娘不必多礼。”莫潇倒了杯温水递过去,“你身子还虚,先喝点水。小二去置办衣裳了,一会儿就到。酒菜也备着,等你能起身了再用。”阿芷接过水杯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拿不稳。莫潇不动声色地托了下杯底,却触碰到了她的指尖,只觉冰凉如雪。她小口啜饮,喉间发出细微的吞咽声,像只饥渴多日终于找到水源的小鹿。“多……多谢恩公。”阿芷喝完水,眼中泪光盈盈,更显得楚楚可怜,“阿芷本是……”…………………………:()谓侠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