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娆娘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在这样的场面、讲这样的大白话,不由得愣住。
毕竟,只有没学过礼仪规矩的平民与奴才会在人行礼问好的时候,说这样不伦不类的话。
但崔娆娘对冯紫晗说的话更感兴趣。
她握住冯紫晗的手,问道:“元娘,你因何而知,有人在我的马靴里藏了针?”
冯紫晗之前绞尽脑汁才想了个“托梦”的借口,被宁聿娴给嗤笑了。
后来,宁聿娴帮她想了借口。
此时见崔娆娘问及,冯紫晗连忙说道:“我是外乡人,对京城不大了解,前些天去京城集市赶集的时候,突然听到两个女子在说话。一人说你偷偷在她马靴里藏针,我再给她缴费报名参赛让她上场打马球去……马靴上的针戳中马腹,令马儿受了惊,她才能死得透透的!另一人说,若被发现了呢?前头那人说,那你就去求四郎,他耳根子软,你扮出可怜相,他自然怜惜你。前头那人还问后头那人,你就不盼着她死?”
“我也就听到这儿了,那两人走远了,我心里不安,回到府里和二少夫人一说……”
这时,宁聿娴接过了冯紫晗的话,继续告诉崔娆娘,“我一想着‘打马球’、‘四郎’和‘耳根子软’这几件事儿,就疑心是你。到了茵雅苑以后,见了到场的所有人,再一细想,还真只有你……所以我才换了你的马靴。”
崔娆娘恍然大悟!
她又问冯紫晗,“元娘可还记得过那二人的模样儿?”
冯紫晗摇头,“当时赶集的人特别多,我甚至没见着她二人的模样儿,只听到她们说的这几句话。”
宁聿娴也不希望崔娆娘深究此事,便转移了话题,“表姐今日来寻我,所为何事?”
崔娆娘果然不再追问冯紫晗,而是拉起了宁聿娴的手,说起了自家昨天发生的事。
宁聿娴安安静静地听着表姐的述说,
还时不时听到冯紫晗的心声点评:
【卧槽!那个王慧娘的绿茶味儿浓得哟,让她过一下护城河,恐怕全京城的老百姓都能喝上绿茶吧?】
【妈耶卫四郎是什么品种的恋爱脑渣男?竟然连亲生儿子的醋也吃!还说什么“你就不能向我服个软”……这不就是典型的霸总语录吗?但是,这种男的也太渣了吧!老婆怀孕的时候就纳妾养外室,我yue……崔娆娘你要立起来啊!要像宁聿娴一样,不要靠男人啊!靠男人都没有好下场的!】
【淦!冬儿好坏啊!真特么吃里扒外忘恩负义!但,冬儿真怀孕了?她怀的是渣男的孩子?我记得我以前看很多小说,坏女配为了上位,想怀上男主的孩子,但死活怀不上,所以就和其他的男人睡。这种可能性是有的,毕竟古代又不像现代,现代还能做亲子鉴定!古代啊,只要卫四郎睡过冬儿,那冬儿哪怕和别人睡了、怀孕了,也可以说她肚里的孩子上卫四郎的!】
就这样,宁聿娴一边听表姐诉说着烦心事,一边听冯紫晗的点评……
表姐说的话,字字含泪;
冯紫晗的点评,句句有瓜。
等到崔娆娘一五一十说完后,宁聿娴才问她,“表姐,那王慧娘究竟是何来头?”
崔娆娘抽噎着说道:“说是四郎幼时的青梅,他幼时常回青州十石巷的外祖母家,因此相识,也常常一块儿玩。”
宁聿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又问,“表姐,你说……王慧娘出自青州十石巷?”
崔娆娘点头。
宁聿娴震惊地问道:“既然卫四郎幼时常回青州十石巷,王慧娘也是青州十石巷的人……为何伯夫人不识王慧娘?青州十石巷也是伯夫人的故乡,按说,伯夫人要比卫四郎更了解老家的人,不是吗?”
崔娆娘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