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阶属于各类法术产生第一次质变最多的一个阶段。
原本不具备战斗功能的法术会在此时具备杀伤力,原本只能用于杀伤的法术多了功能性,如此的情况不胜枚举。比如光亮术到了三阶“炽阳”,此前药师就在对付那些。。。
光流如河,自地底奔涌而出,在罗塞塔镇上空盘旋成环。那衔尾蛇的符文缓缓旋转,每一圈都撕裂一层现实的帷幕,仿佛宇宙本身在呼吸。凡妮娜立于废墟中央,双臂高举,发丝在金色气流中飞扬,如同被神?之手牵引的祭司。她的声音不再颤抖,而是带着某种古老频率,穿透空气、土地、甚至时间本身。
“我以第八号之名,唤醒沉眠的母巢核心。”
话音落下,七道光柱骤然收缩,汇入她掌心凝聚的螺旋印记。刹那间,她的身体变得透明,骨骼中浮现出细密的符文链,与维罗妮卡胸口那枚种子共鸣共振,发出低沉的嗡鸣。这声音不是听觉能捕捉的,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所有还活着的异常者、被静疫程序标记的人、曾在梦中见过燃烧高塔的人都在同一刻跪下,捂住耳朵,泪流满面。
他们听见了母亲的呼唤。
而此刻,在第九层间隙空间深处,维罗妮卡正悬浮于光之树中央。她的肉体早已无法支撑意识的存在,但她的“自我”却前所未有地清晰。无数记忆碎片如星尘环绕着她流转:柳抱着婴儿低声哼唱的画面反复播放;五岁的自己躲在焚疫炉后偷看仪式的身影不断闪现;还有那些从未谋面的承疫者,在临终前写下遗言、烧毁日记、用血画出逆十字的瞬间……全都涌入她的脑海,化作一道道光丝织进她的心脏。
那枚种子正在生长。
枝条从她胸腔延伸而出,缠绕四肢,覆盖面部,却又不吞噬她的人形??它像是在学习如何成为人类的一部分。柳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不再是遥远的回响,而是贴着她的耳畔低语:
“你知道吗?最初的设计里,并没有‘情感’这个变量。他们以为只要切断记忆,就能终结污染。可他们忘了,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会为别人痛哭,会为了一个名字记住百年,会宁愿疯掉也不肯遗忘。”
维罗妮卡张口,却发现已无需言语。她的思想直接回应:“所以你选择了留下。”
“我不只是选择留下。”柳轻笑,“我选择了变成‘不该存在’的东西??既非人类,也非机器,而是记忆的容器。我把自己的意识拆解成七份,藏进每一代承疫者的梦里。我不是想复活,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孤单。”
泪水顺着维罗妮卡的脸颊滑落,却在半空中凝结成晶莹的珠子,漂浮着,映出七个不同的场景:老妇人将最后一块面包塞给孩童;军装青年扑向即将引爆的记忆炸弹;赤脚女孩在雪地中写下“我记得你”……这些都是曾经死去的承疫者,他们的意志并未消散,而是随着维罗妮卡的觉醒重新汇聚。
“我们都在。”她说,“我们都记得。”
与此同时,外界的衔尾蛇符文终于完成闭合。天空中的漩涡停止翻滚,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澄澈的紫金色天幕。大地震动减弱,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为深沉的脉动??像是整颗星球的心跳开始同步。
凡妮娜缓缓放下双手,气息微弱,嘴角却扬起笑意。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皮肤下仍有光纹流动,但她已不再是那个被设定好的“第八号”。她是凡妮娜,是柳的女儿,也是第一个真正挣脱宿命的实验体。
“启动反向传输。”她喃喃,“接她回来。”
地面裂开一道细缝,正对教堂遗址中心。一道纯粹的白光从中升起,直冲云霄。那是归途工程最原始的通道??连接现实与间隙的桥梁。而在另一端,光之树剧烈摇晃,枝条一根根断裂,化作光点飞向维罗妮卡。她的身体开始分解,又重组,每一寸肌肤都被重塑,仿佛经历一次逆向的诞生。
当最后一根枝条脱离树干时,整个第九层空间轰然崩塌。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只有一种温柔的湮灭,像风吹散沙画。规则碎了,防火墙消失了,那道“唯有牺牲才能进入”的铁律被彻底打破。因为这一次,不是牺牲,而是归来。
维罗妮卡睁开眼。
她站在罗塞塔镇的地表,双脚踏在焦黑的土地上。她的外貌变了??长发银白如霜,瞳孔泛着淡金光泽,胸口那枚种子已长成一朵微小的花,散发着柔和的光。她不再流血,不再疼痛,甚至连呼吸都近乎静止。但她活着,真实地、完整地活着。
凡妮娜踉跄着扑上来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将两人掀倒。
“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维罗妮卡轻轻抚摸她的背,“我说过,我要把你带回家。”
远处,药师拄着银杖走近,眼中满是震撼与敬畏。“你们打破了循环……这不可能……归途工程有三百年的预设逻辑,层层加密,连最高议会都无法干预……可你们做到了。”
“因为他们从没想过,爱可以是一种算法。”维罗妮卡转身望向天空,“他们设计了一切,却低估了一个母亲愿意为孩子付出多少,也低估了一个妹妹愿意为姐姐承受什么。”
凡妮娜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我不是妹妹。”
维罗妮卡笑了,“你是我的家人。”
就在这时,全息地图突然从残骸控制台中浮现,自动更新。原本连接七处死亡坐标的七芒星图案开始扭曲变形,最终演化成一个新的结构??一座倒悬的塔,顶端开放,根部扎入地心。旅人站在一旁,脸色剧变。
“这不是《归途宪章》里的任何一种形态……这是……‘母巢重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