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在哭了。”她说。
“那就让我替他们最后一次怒。”我闭上眼,启动逆契。
刹那间,天地失色。
我的身体化作光流,七情之力汇聚成一道贯穿天地的虹桥,横跨大陆南北。所有接触到光桥的人,无论身处何地,无论是否自愿,都被迫经历了一场“共忆洗礼”??不是灌输,而是唤醒。
他们看到了祖先的眼泪,看到了战争背后的谎言,看到了被抹除的爱情、友情、亲情,看到了自己曾经多么勇敢地去爱,又多么懦弱地选择遗忘。
无数人跪地痛哭。
无数人砸碎抑制环。
无数人拿起武器,不只是为了反抗,而是为了守护身边那个正在流泪的人。
清源中枢在共鸣中崩塌,净魂炮自毁引爆,监察舰队尽数坠落荒原。
而我,在意识即将消散之际,看见了一个画面??
一个小男孩站在废墟中,手中捧着一朵枯萎的承忆花。他低头看着花,忽然小声说:“妈妈,我记得你笑了。”
那一刻,我笑了。
然后,归于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风再次吹过怒源之塔。
塔内已空,唯有一粒种子静静躺在地心裂缝之中,通体银灰,隐约可见金纹流转。
春天来临时,它破土而出,长成一株全新的承忆花。
花瓣舒展,散发柔和光芒,照进每一个尚存记忆的角落。
多年后,《远航录》新增一页:
>“那位名叫苏棠的渡忆者,后来再也没有出现。有人说她死了,有人说她成了风,有人说她藏进了每个人的梦里。”
>
>“但我们知道,每当有人敢于说出‘我很痛’,或‘我原谅你’,或‘我不想忘记’,她就在那里。”
>
>“她不是神,不是英雄,只是一个不愿让世界变得冷漠的普通人。”
>
>“也许,这才是最伟大的奇迹。”
>
>“情感不死,记忆不灭。”
>“七灯长明,心火永燃。”
>“??此谓,无敌天命。”
而在南渊湖心,每年春分之夜,总会有一朵承忆花独自绽放,花瓣上浮现出一行无人能解的文字。
直到某个雨夜,盲女驻足花前,轻声念出:
>“我还相信真实。”
>“哪怕它伤人。”
>“哪怕它残缺。”
>“哪怕……我终将为之付出一切。”
她笑了,将手放在花上。
雨停了。
星光洒落湖面,映出七座灯塔的倒影,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