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不允许治疗期的病人打破饮食禁忌。
可抬眼时,撞进霍景御眼底那点近乎孩童般的期待,像被雨水打湿的火苗,微弱却执着。
让她到了嘴边的拒绝,莫名转了方向。
“可以,但要清淡锅底,不能吃辣,也不能喝饮料。”
她收回目光,语气依旧平稳,可耳尖却悄悄泛了点热。
霍景御没想到她会松口,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像蒙尘的星星突然被擦净。
“好,都听你的!”
晚上的别墅客厅,暖黄的落地灯取代了白天的冷白灯光,餐桌被临时拼成了小火锅桌。
一只白瓷锅坐在银色炉架上,淡金色的清汤咕嘟咕嘟冒着细泡,菌菇的鲜香混着玉米的清甜,慢慢在空气中散开。
苏清和特意让厨房用了骨汤打底,提前炖了两个小时,表面浮着一层极薄的油花,既不违背“清淡”的要求,又能提味。
配菜被整齐地码在青釉盘里:嫩白的娃娃菜、卷成花状的金针菇、切得厚薄均匀的肥牛片,还有霍景御没注意过的、切得小巧的马蹄块。
苏清和坐在他对面,先伸手调小了炉火,又拿起公筷,夹了一撮金针菇放进锅里。
“这个煮三分钟就好,煮久了容易塞牙。”
霍景御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他以前吃火锅,没人这样细致地告诉他“什么该煮多久”。
他看着苏清和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手指捏着公筷的姿势很稳,连放菜的动作都透着股严谨。
忽然觉得,这个总是冷冰冰的女医生,好像也没那么难接近。
“你以前也这么吃火锅?”
霍景御忍不住问,夹了片肥牛放进锅里,看着肉片在清汤里慢慢卷成粉色。
“嗯。”苏清和应了声,又往锅里丢了几块玉米。
“我母亲以前做火锅,总说清汤才能尝出食材本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