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过去,圣辉越发黯淡,奇的是黑气一同去了大半,不定睛凝神几乎瞧不出,反倒是金色圣辉中透出隐隐红气来。
红光本是吉兆,可这股红光与金光交汇,又有残留的黑气晕染,怎么看都觉带着三分不详。
齐开阳的望气之术只是粗通皮毛,且皇帝这浑浑噩噩,自甘堕落的样子看着着实让人生气。
若不是阴素凝还要在朝中为后,且大宋国若亡,对她影响甚大,齐开阳看都懒得看一眼。
大朝会上官员奏明了恩科事宜,皇帝准了,又点御笔择下吉日良辰,事关大宋国寒窗苦读学子们前途的一场大考就此拉开序幕。
圣旨传遍诸郡县,开榜公示恩科诸多条陈与日期,限举子们日内抵达京城赶考,过时不候。
赴京试的举子,哪还有此刻才出门的?
全都早早地齐聚京城,疏通关系的,考前最后冲刺的,还有想方设法探听考题的,不一而足。
除了卓亦常!
卓亦常直到开考前一日才来到新郑城,赴礼部登记了名册,住所等。
齐开阳暗暗担心了好些日子,得知好兄弟终于来了大喜。
可一想明日就是恩科开考,还是不要去添乱为好,只得按捺下满腔话语,等恩科之后再说。
如此还被阴素凝取笑了一番,说他像卓亦常的老爹差不多,简直是舔犊情深。
于是当晚齐开阳就舔得阴素凝娇喘阵阵,呻吟不停。——这几月下来每日从阴素凝身上学习,齐开阳的床上功夫长进着实不小。
三日文试后六日武试,中榜的学子还要参与殿试。
朝堂用人之际,每一位学子的才学阴素凝都要亲自考校过。
正因如此,她才敢答应齐开阳,绝不会让人徇私舞弊,暗中将无名气,无背景的卓亦常给涮掉。
齐开阳从未觉得日子这么漫长,六日之试仿佛过了六年。
阴素凝看他抓耳挠腮的,说要不派他做个监考官,去考场见一见卓亦常。
齐开阳摇头拒绝,科考之事不仅是卓亦常的人生大事,亦是卓妈妈半生心血所聚。
齐开阳不想给义弟一丁点的干扰。
三日文试已过,阴素凝特地出宫去了趟礼部。
奉皇帝旨意,考生交卷之后立刻封卷,考官们集中在府衙里不得外出,外人亦不得入内,直至出榜。
旨意其实是阴素凝拟的,为禀公正,她自己一样不能例外。
回宫之后齐开阳数度张嘴,最终忍住了没问。
阴素凝憋了他半日,才笑嘻嘻道:“好啦好啦,你别担心了成不成?卓老爹。”
齐开阳白了她一眼,低着头也不知道是生闷气,还是忐忑不安。
怪自己先前的话说得太满,什么只需公平,卓亦常必中进士云云,搞得现下都不好开口。
“我特意问过监考官,你那位好兄弟半日就已做完了草稿。其后不卑不亢,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修饰了一遍又一遍。交卷前两个时辰,在卷子上抄正。监考官见他与众不同,巡视时留意了好几回,赞不绝口。”阴素凝忍俊不禁,怕他憋坏了,将实情和盘托出。
齐开阳长舒一口气,阴素凝又道:“榜单出来之前,卷子都要送过来,我亲自再检阅过才放榜,这下安心了没?”
“哎呀你不早说。”齐开阳喜笑颜开,横抱阴素凝转了个圈,在她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道:“好凝儿,还是你细心。”
阴素凝用衣袖在脸颊抹了一把。
这一口亲得好重,料想留下红痕,皇后娘娘嗔道:“对你那个好兄弟可比对人家上心多了,哼,把这印子留给大臣们看。”
“别别别。”齐开阳挤眉弄眼讨好道:“我今后一定更上心,更卖力。”
“去。”
自己这官儿做不做无妨,阴素凝的皇后做不做,她自己也不上心,无非是暂为栖身。可要是影响了卓亦常科举,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