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摸了摸衣服下微微鼓起的肚子:“淮哥,我像不像饿死鬼投胎?”
谢淮忍笑:“还好。”
“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没有。”
“你会因为我吃这么多不喜欢我了吗?”
“不会。”
夏夏蹬鼻子上脸:“那你背我吧。”
她扁嘴,委屈地说:“吃太多了,走不动路。”
谢淮:“……”
夏夏趴在他背上,拿手机看电影票。
世纪广场人来人往,情侣依偎在一起不少见,公众场合男孩背着女孩走的却只有他们两个。
夏夏选了几个电影都不满意,脸颊一阵冰凉,她抬起头,看见天上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南城已经五年没下过雪了,行人驻足仰头。
路灯橘色的暖光熠熠发亮,映得雪片辉明,如镀上一层金边一样。
“下雪了。”夏夏短暂地愣过后,莞尔一笑,“淮哥,下雪了。”
谢淮也跟着笑。
兜里手机震动了许久,他接听,是乔茹打来的。
乔茹声音哽咽,一直在哭,静谧夜晚的气氛某一刻变得剑拔弩张。
夏夏懂事地从他背上下来。
谢淮脸色凝重,乔茹说话含混不清,一句里只能听懂几个字眼。
不知道多久,他神色凝滞,嗓音微哑:“胡书荣跑了?”
夏夏唇张,露出一条惊愕的缝。
她从谢淮嘴里听说过胡书荣,他是漳市黑。道放贷的头头,谢致生当年就是和他借了钱。
夏夏每周两封的举报邮件里,胡书荣是永远不会漏提的名字。
那些邮件发出后从来没有回应,如石沉大海。
夏夏一周不漏地写,以为至少得写上几年,乍闻这个消息也愣住。
乔茹声音激动又难以自抑:“上个月没人来要钱,我以为是他们记错时间,今天才听说……”
女人的温柔和冷静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击得零散错乱,她开口语无伦次,每个字里都带着难言的欣喜:“小淮,他跑了。”
谢淮反应过来,冷静道:“妈,你最近不要一个人在家,去外婆家或者舅舅家住。我打给你的钱也别动,胡书荣那么深的根基不会说走就走,应该只是为了躲避调查暂时去外面避风头,他就算真的要跑,钱也不会不要,我担心他缓过劲来会回来找麻烦。”
“我年前回家。”谢淮说,“你一个人注意安全。”
乔茹静默,似乎从一场遥不可及的梦里被谢淮唤醒。
她止住哽咽,嗓音变回温柔,开口时却还能依稀听到破碎的水音,是她刚刚哭过的动静。
“小淮。”她温声说,“如果胡书荣真的走了,带那姑娘回家过年吧。”
谢淮挂上电话,转眼见夏夏眼睛澄澈明亮,看向他时眸光水盈盈,如星星般闪闪碎亮。
夏夏没有说话,只是甜甜地笑,她胃也不胀了,忽然拽着他朝来时的路上跑。
谢淮怕她摔了,拉她:“慢点。”
“他走了吗?”
“不知道,也许还会回来。”
夏夏眼睛眯成一道弯弯的月牙,牙齿整洁而白:“是不是要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