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是草稿,有的染了色。
有的看起来技巧熟练,有的则奇思妙想。
但不管什么样的,都是仿照着他拍回来的那幅画而作。
陈澍清冷的眸色沉了沉。
他就知道,陈厌会喜欢她的。
于是,他走到沙发边。
沙发上,汪含真正睡得无知无觉,乌黑的长发散在身后,和身下纯白的颜色形成强烈的反差。
她一只手轻轻圈着同样熟睡的孩子,身体微微蜷缩着,露出了裙摆下两条白嫩嫩的长腿。
汪含真没穿鞋。
纤巧小巧的足似新月,就连脚趾尖都是可爱的,陷在白色的绒毛中,玉色中透着粉。
陈澍深不见底的眸色,幽幽地暗了暗。
他俯身,修长的手指扣住汪含真纤白的手腕,将靠在汪含真怀里的孩子抱起来。
陈厌却在这时睁开了眼。
才8岁的孩童,浓黑似他的瞳孔里,闪过警醒。
看到要抱自己的人是陈澍后,小陈厌才又困倦的闭上眼。但小手却轻轻地勾住汪含真的裙子,不说话。
陈澍忍不住挑了挑眉。
小家伙似乎比他预料中,更喜欢汪含真。夜深,章台别墅外,真色浓重。
陈澍从车上下来,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暗纹西装,同色系的长款大衣搭在肩头。高大伟岸的身形在这浓黑的夜里,像是藏在墨黑真色里傲然又不可攀的高山。
他走进别墅,漫不经心扯落黑色的羊皮手套,刚连同西装外套一起递给戴辰。
就看到一抹小小的身影,站在前方的客厅内,安静看着他。
“陈厌,怎么下来了?”
陈澍嗓音低沉,瞥向陈厌身后跟着的管家。
管家:“先生,小少爷他今天一直在这等您回来,怎么劝都不肯回去。”
小陈厌轻易不愿跟人沟通,即使是这里的管家,也只有偶尔在他心情好的时候说话能让他听进去。
陈澍自然知道,只要陈厌不想,管家也没办法。
他平静地看向陈厌,“你该睡觉了。”
不是责备,也不是询问,是陈述句。
陈澍不算会带孩子,但他和陈厌之间一直是这样的,他说他做,平等交流。
可是小陈厌这一次却没有听他的话。
他还是固执沉默地看着他。
在陈澍的耐性就快逐渐耗尽的前一刻,陈厌朝他走过来,伸手牵住了陈澍的衣角。
陈澍蹙眉看他。
他好像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人,上了二楼。
陈澍跟着他走进偏厅。
直到来到一幅熟悉的画前。
陈澍抬起漆黑深邃的眼,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那一幅《清晨》。
黑暗的陈澍林,舐犊的母鹿。
母鹿怀里刚刚睁眼的,眼神清澈懵懂的小鹿,像极了某人湿漉漉的眼神。
陈澍眸色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