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之外,白雪漫天从无停歇。
高阁之上,白纸如雪花因风而起,落了满地。
见谢干镜久久不语,上霜心头愈发悚然,她不敢开口,心头却愈发恨起了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修士。
都怪他们!没事折腾个什么?
“尊上。”上霜心一横,破釜沉舟,“属下愿带人去海上明月楼毁了那婚约灵契。”
便是真的死在海上明月楼,也比现在这样承受尊上那恐怖的威压好!
谢干镜:“你??”
“我觉得吧,没这个必要。”
一道漫不经心的嗓音出现,插入了两人的对话,上霜瞳孔一缩,几乎想也不想的出手,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谢干镜截住了那道灵力,他望向了那道身影,睫毛颤了颤,旋即温柔含笑:“你回来了。”
盛凝玉有些尴尬的举起手中糕点,摸了摸鼻子:“我去外头稍微逛了一圈,刚回来。”
盛凝玉以为,在涉及魔族之事的时候,谢干镜起码是防着自己的。
没想到,谢干镜对她当真是一点也不设防。
一旁的上霜更是瞪大眼睛,迅速收敛了身上的血腥气,试图掩盖方才的残暴。
“见过剑尊大人。”上霜窥了窥尊上的神情,心头松了口气,“许久未见,不知大人回复的如何?"
其实按照道理,上霜不应该这样与盛凝玉开口。
同为魔修,她对魔修那些不可言说的阴诡心思再清楚不过了,哪怕是魔尊,也逃不过。
上霜知道,自己应该明哲保身。
但盛凝玉。。。。。。她与众人不同。
当年朗照十四洲的明月,谁认不曾或亲身,或目睹过她的光辉?
“不必叫我大人,我如今姓王,你随意称呼就好。”
盛凝玉转向了谢干镜,直白道:“其实不必在乎那个婚约灵契。”
面如冠玉的青年听闻此言,微微一怔,而后笑了一下,放下了手中正在镂刻的东西。
他抬眸看向盛凝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我没有想要让他们去毁掉你的婚约灵契。”
上霜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在门扉合上的瞬间,盛凝玉扬起眉梢:“我也挺喜欢那东西的,不如就留着吧。”
谢干镜笑容一滞。
难得看见谢干镜吃瘪,盛凝玉实在忍不住笑了出声。
“你们怎么会说起那个婚约灵契?"
不等谢干镜开口,盛凝玉自顾自的桌旁坐下,漫不经心道。
“我和褚家那个婚约灵契,是假的。”
这就是为什么,在最初苏醒的时候,盛凝玉压根没想过去褚家毁掉此物的原因。
那不可互相伤害的灵契自然是真的。
但那若心脏般的朱砂红石上滴的,根本不是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