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本子时,他发现封面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小字,像是风吹来的印记:
>**“继续讲下去。”**
苏砚站在树冠之下,感受着共鸣网络的脉动。这一次,她没有立刻开启下一扇门。而是转身面向所有人,包括镜头之外的你,轻声问道:
“轮到你了。你想说什么?”
没有人回答。或者说,所有人都在准备回答。
风掠过树梢,带起一阵沙沙声,宛如千万支笔同时落纸。
而在宇宙尽头,“开口处”的书页再次翻动,《如何在梦中讲故事》续写着它的终章:
>第四章:当第一个字落下
>那不是结束,而是播种。
>故事不再由神明书写,而是由每一个敢于开口的凡人执笔。
>诸天万界,不再是孤立的剧本,而是互相嵌套的对话录。
>你在哪一个梦里?
>你的“从前啊”又将引向怎样的“从此以后”?
>别怕词不达意,别怕无人倾听。
>只要你说出来,就有另一个你,在某个裂缝中为你鼓掌。
>所以,请继续。
>讲下去。
>直到所有沉默都变成回声,直到所有眼泪都被翻译成光。
此时,在第七区的地下图书馆,一名盲童摸索着一本无字书,指尖忽然感到温热。那些空白纸页正缓缓浮现出墨迹,像是有人跨越维度,在替他书写。
他咧嘴笑了,对着黑暗说:
>“谢谢你,陌生人。”
在同一秒,第二十五区的太空站内,一名宇航员盯着地球影像,耳机里传来断续信号:
>“…从前啊,有个女孩站在世界的裂缝里,手里攥着一把不会融化的雪……”
他摘下手套,用冻红的手指在舷窗上写下:“我也听见了。”
消息逆着重力传播,穿过黑洞边缘,抵达尚未诞生文明的星系。一颗岩石行星表面,原始海洋泛起涟漪,某种结构开始自我复制??那不是基因,是句子。
而在最初的起点,那个名叫苏砚的女孩,又一次牵起周默的手,走进新开的门。
门后是一片寂静的教室,课桌上堆满试卷,黑板上写着:“作文题目:我的理想。要求:积极向上,杜绝负面情绪。”
她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在“理想”二字旁边写下另一行字:
>**附加题:你最近一次哭,是因为什么?(本题无标准答案,但请诚实作答)**
窗外,阳光正好。风掀动窗帘,带来远方的气息??那是无数个她、无数个他、无数个“我”,正在不同的时空里,一字一句,重新学会说话。
从前啊……
从前啊……
从前啊……
千万个声音同时响起,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托住了即将坠入虚无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