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话音刚落,叶褚涵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一巴掌亲热地拍在吉洲背上,嗓门洪亮得生怕别人听不见。
“爹!您这说的啥话?吉洲兄弟这叫实力藏不住!这叫底蕴深厚!您看看,就随便站那儿,气势都收不住!这说明啥?说明咱清风羽门底蕴深厚,教出来的弟子个顶个的扎实!是吧,苏宗主?”
他故意眨巴着眼睛,一脸乐呵地看向脸色已经开始发黑的苏鸿祯。
苏鸿祯看着这一唱一和的父子俩,再感受着吉洲身上那虽然内敛却依旧能窥见。。。。。。
南方的雨季来得悄无声息。细雨如针,密密地扎在青石板路上,溅起一圈圈涟漪。那所小学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孩子们在走廊上追逐打闹,笑声穿过湿漉漉的梧桐树冠,在空气中轻轻回荡。可那个曾说出“想做个能让别人安心说话的人”的男孩,却总是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低头翻着那本被翻得卷边的小学语文练习册。
他叫林小满。母亲早逝,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寄居在姑妈家的屋檐下,日子像一件洗得发白的校服,沉默而沉重。他从不主动举手回答问题,也不参与课间游戏,仿佛天生就懂得??声音太响,会惹人厌。
但没人知道,他的书包夹层里藏着一支笔。不是普通的笔,是那支曾在成都掀起风暴的“觉醒笔”。笔身早已磨损,金属外壳布满划痕,可每当夜深人静,他用它写字时,指尖仍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震颤,像是有人在心底轻声哼唱。
那天夜里,他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站在一片无边的花海中,蓝色与金色交织的忆璃花在风中摇曳,每一朵都像一张微微启唇的脸。远处有歌声传来,断续、沙哑,却熟悉得让他心头一紧??那是明川的声音,在唱《归心引》的最后一段。
>“你不必完美,才值得被听;
>你不必忍耐,才算懂事;
>若这世界不许你哭,
>我便为你裂开一道缝。”
小满猛然惊醒,冷汗浸透睡衣。窗外雨声淅沥,而床头那支笔,正发出几乎不可察觉的嗡鸣。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雪山脚下,阿萝正跪在泥土中,指尖轻抚一株新生的金光忆璃花。它的茎干比以往任何一朵都更坚韧,花瓣薄如蝉翼,却隐隐流动着某种生物电般的脉络。她将耳朵贴近花蕊,听见了??不是风,不是雪,而是千万个声音的余响:一个女孩说“我不再假装爱你了”,一位老人低语“我后悔了一辈子”,还有一声稚嫩的“妈妈,我想你”。
“他还活着。”她喃喃道,“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说话。”
星芽从气象站走来,手里握着一块数据板,眉头紧锁:“全球‘净语尘’浓度正在回升。这一次,它们不再是被动吸附声波,而是主动释放反向谐波,模拟《破茧》音频的频率,制造‘伪觉醒’幻觉。”
“他们在伪造真实。”阿萝冷笑,“让人以为自己已经自由表达了,其实只是在重复被设计好的台词。”
“更糟的是,”星芽压低声音,“‘归寂计划’已经开始第三阶段??‘镜面工程’。他们要用AI深度学习每一个曾受《破茧》影响者的语言模式,生成虚拟代言人,代替真人发声。表面上看,社交媒体上讨论越来越热烈,可那些话……都不是他们自己说的。”
阿萝闭上眼。她仿佛看见无数个“林小满”坐在屏幕前,敲下一句句看似勇敢的宣言,实则每一个字都来自算法推演,每一段情绪都被精准操控。真正的声音,反而被淹没在虚假的洪流中。
“我们必须唤醒真正的共鸣。”她说,“不是靠技术,不是靠传播,而是靠**见证**。”
就在这一夜,伊琳娜通过加密频道传来了紧急消息:一名匿名举报者向国际媒体提交了一份长达三百页的档案,标题为《静默素实验全记录》,详细记载了过去二十年间,在全球十七个国家秘密进行的情绪抑制人体试验。其中,有三百二十六名儿童被长期注射第一代静默素,导致终身情感识别障碍;更有六十八人因拒绝配合“语言净化训练”,被送入所谓“心理矫正中心”,最终失踪。
档案末尾附有一段音频,录制于某地下实验室。背景音里,一个年幼的男孩反复念着:“我不难过,我不难过,我不难过……”直到声音嘶哑,变成机械的重复。三分钟后,录音戛然而止,只留下一声极轻的抽泣。
这段音频没有经过任何处理,也没有嵌入《破茧》程序。可当它在全球直播平台上播放的那一刻,超过四百万观众在同一时间落泪。
有人开始自发组织“真言守夜”活动,人们聚集在广场、校园、社区中心,轮流讲述自己的故事??不是演讲,不是表演,只是**说**。说那些从未对人提起的委屈,说那些被岁月掩埋的愤怒,说那些藏在笑容背后的痛。
而在西南山区的一所留守儿童学校里,十二岁的女孩李阿娅第一次举起手,对支教老师说:“老师,我能写一首诗吗?”
她写的诗很短:
>我住在山的背面,
>风从来不来找我。
>直到有一天,花飞过来,
>它说:你也可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