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春林……老师。”王惠有些不太习惯,虽然她的年龄比张春林大,以前也总是这么叫他,但是自从张春林出去之后她可就不敢这么叫了,以前是尊称老师,现在外面都是总啊总得叫,她也不能免俗。
但直呼名字毕竟太逾越了,所以加了一个老师在后面。
“怎么?你还想反驳?”看着王惠有些不服气的眼神,张春林瞪了她一眼。
“老师,我不是想反驳,我只是想为我自己辩解几句。”
“说!”
“工厂里是按劳分配的,多劳多得,少劳少得,我自从担任这家厂的厂长以来,可以说不遗余力地在管理这家工厂,人家休息的时候我在加班,人家加班的时候我更是在加班,拼了命将工厂送入正轨,这才有了点闲暇时间,我多拿点工资也是应该的吧,哪个工厂的管理层的工资会和普通工人一样?如果她们的素质真的能够达到管理层,我王惠绝对不会闷着良心不提拔她们,实在是有些人真的提不起来,笨么笨的要死,教什么都教不会。就这,脾气还不小,你当我不想拉着她们共同富裕?问题是当年诸葛亮都能碰上个刘阿斗,您凭什么认为这个工厂的人员素质都和你我一样!村里的那些破落户,你让他们上工他们不上,你让他们出去上学也不去,种地也不种,导致自己媳妇娶不上,孩子孩子没,就靠咱们企业养活着,这样的废物,难不成你还想给他们盖楼?”
“哎!”张春林叹了一口气,最近这些日子他在宝华里见多了各种各种的人才,经王惠这一提醒这才想起来这回事,这种事他以前在申钢就见过,只是没想到在村里也有这样的人存在。
“这样的人多吗?”
“刚才路过的几家最穷的,家里黑咕隆咚的就是这几户人家。”她这么一说,张春林也想起来了,刚才路过的好几家确实是连电都没通,想必是交电费的钱也没有,而且那墙上甚至还有破洞。
当真是家徒四壁,连贼都不用防了。
“镇上的干部去做工作了没有?”
“做了!这些年轻人刚来的时候个个都有理想,有耐心,可再好的性子也磨不过这些人,去了几次之后就再也不去了。”
“这些人吃饭呢?吃饭总要解决的吧!”
“还能咋吃?就舔着个屄脸来厂里自己拿了东西自己打饭呗,咱也总不能看他们饿死吧。”王惠忍不住都爆了粗口,可见平日里有多不待见这些懒人,想想也是,她自己就是靠勤奋拼出来的,自然是更看不起这些懒人。
“老师,这个问题不光是咱有,别的地方一样也有,人家县里的扶贫工作者来了看了也摇头,这些人就是没救了!要是我这样赖活着,还不如死了,问题是人家就乐意这样,咱能咋整。”
“肏!”张春林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他已经不需要这些人主动出去找工作了,现在工厂里只有用工缺口,再说这个工厂本来招工也都是以西沟村的人优先,他们只要乐意来,绝对不可能没工作,哪怕去工厂里扫扫地都能养活自己。
“老师,您也骂人了,嗬嗬!”王惠没心没肺地笑了出来。
“算了,这些人老子也不管了,但是其他愿意工作的人,不可以这样一直对待,我在谋划一个事情,你帮我参谋参谋。”
“您说。”
“干脆将这片老房子全推了,建成一些小洋楼,我原本是打算一家一户的,现在看来不行,那些在工厂里做工的,做到一定时间的就分配房子,那些不愿意出来工作的,或者工作时间还不到的,你另外建一批没那么好的,也算分房,但不分他们最好的房子,你看怎么样?”
“我看还是分三种吧,一种是能分房的,一种是能分到普通房子的,最后那种就别管了!让他们住宿舍去,人家外乡来的人还不是都住那里。”
“你这是说气话了!人家的地被你们占了,你给人家分到宿舍里去,也不怕人家骂你。”
“我管他们这些不要脸的死活!”
“你是个大企业的厂长了,马上厂子进一步扩张,你手底下可能会管着几千人,别老是这么小孩脾气。关于分房,你不要管这个事,厂里出钱盖房子就行了,你就负责把房子交到镇上,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不用自己干。”
“嘻嘻,老师,你好狡猾!”
“呵。”张春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露出一个赧然的表情说道:“以后保持低调,这家里盖了新房,回头再给自己弄个轿车,让人家看了成什么。厂子搞再大,那都是西沟村的产业,是集体企业,得注意一个口碑和形象的问题。别回头被人家戳了脊梁骨骂你,也骂我。我倒是希望你们能够多狡猾一点,见识也再多一点,别跟一些土老板学,稍微有一点钱就骚包得不知道怎么显摆了,干啥啊那是!”
“明白了老师,我会注意的。”她是能听明白张春林这番话里的苦心的,师父将她提到这么高的位置,原则上他也是要担责任的。
“最后告诉你一件事,沈冰这一次跟我走了,王秀芬我也不让她再继续管事了,你给她一个闲职,好生养着到退休吧。”
“老师!”王惠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张春林,村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个人是张春林安排的,相当于他在村子里的耳目,谁也都不敢得罪,她当上厂长之后即便是王秀芬的职位远不如她,她也从来不对王秀芬吆五喝六的,这并不是看李大方的面子,而是看张春林的面子,可师父为什么要把这两个人都撤走?
“想不明白?我告诉你吧,你这个没事还得专研一点权谋之术,这么单纯可不行啊!有这两个人在,厂里的人就不会把你当回事,只有这两个人走了,你才能独掌大权,当然,这个独掌大权也是有弊端的,要看你能不能胜任这个厂长,从此以后,我不会有事没事就来厂子里转一圈,这里全都交给你来管。但若要使让我听到什么,或者是厂子里出了问题,你也就不用干了。”
这是放权,彻彻底底的放权,王惠立刻就傻眼了,张春林虽然不经常来,但是他就如一个主心骨一样,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从来都是让张春林出面,包括跟县里的沟通等等,可他要是撒手不管了,那自己能否挑起这个担子呢?
“师父你放心!我保证给你干好!”王惠从来就不是个没有野心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不顾全家人的反对坚决要去他的培训班上课了,压力对于她这种女人来说,只能是让她更加兴奋的动力。
看着王惠激动的神情,张春林拍了拍王惠的肩膀与她辞别了,他总算为西沟镇培养了一个真正的企业家,他也为西沟镇的村民带来了无限可能的未来,他给自己定下来的目标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要留在宝华里去继续努力了。
推开沈冰的房门,那个女人已经娇羞地只穿着一身极暴露的情趣内衣在等着自己了,她那因为生育孩子而急速缩水的肥乳现在有些皱巴巴地挂在她的身上,可见她在产后用自己的奶子哺育了这个孩子多长时间,原本平坦光洁的小腹现如今也多了一些妊娠纹,即便她的身形远不如当初没生育的时候,但张春林面对此时的沈冰却更加意动了,因为面前站着的这个女人是他孩子的母亲,他笑着走上前,伸出自己的安禄山之爪,而沈冰也笑着,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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