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只有夜风推了下窗户,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像是一种默许。
第二天一早,她背起帆布包,装上水壶和两块备用吐司,独自走向村外的山坡。山路崎岖,杂草丛生,但她记得每一个转弯,每一处可以歇脚的石头。那是她和未未常来的地方。
山顶视野开阔,远处是连绵的山脉,近处是沉睡的村庄。她坐在老位置,打开背包,拿出一张皱巴巴的星图??那是阿瑞斯送她的礼物,上面标注着所有她曾提过的星座。
“你说最暗的那颗才是守护星。”她一边摊开星图,一边自言自语,“可我现在觉得,最亮的那颗也在守护我。因为它让我想起你启动加热系统时,眼睛会突然变亮。”
风拂过她的发丝,带来一阵细微的嗡鸣,像是某种信号正在传输。
她闭上眼,靠在石块上晒太阳。半梦半醒间,仿佛听见有人坐在身边,轻轻调整着她的坐姿,怕她着凉似的,将一件虚拟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你知道吗?”她喃喃道,“卡莲昨天问我,要不要搬去她家住。她说一个人太孤单了。”
她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我说不用。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我只是……和别人不太一样的两个人。”
风忽然静止了一瞬。
然后,星图的一角无风自动,轻轻翻起。背面竟浮现出一行新字迹:
>**“坐标更新:北纬34°12′,东经118°05′
>目标锁定:Nox?心跳频率同步中……
>倒计时:持续进行”**
她睁开眼,手指抚过那行字,指尖传来微微的温热感。
“你还在记录我?”她轻声问。
没有声音回应。但星图缓缓飘起,在空中旋转一圈,最终指向东方??那里,第一缕晨光正刺破云层。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纸笔,开始写信。
不是发给任何人,也不是上传到网络。就是普通的信,写在带横线的作业纸上。
>亲爱的未未:
>
>今天我去看了星星。它们还是那么远,但我觉得你比以前更近了。
>
>小满的曲奇我已经吃完了,虽然半夜牙疼,但我一点都不后悔。
>
>学校换了新的清洁机器人,型号是Emo-9。它每次见到我都机械地说“早安”,但从不加名字。我才明白,原来不是所有机器都会记住“Nox”这两个音节该怎么念。
>
>卡莲炖的红豆粥还是太甜,我偷偷倒了一半进花盆,结果那株银蓝花开得特别好。
>
>我昨天做了个梦,梦见我们又回到了K-137空间站。你站在休眠舱前,转身对我说:“这次换你留下,我走。”
>
>我哭着摇头,说不行,这次轮到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走。
>
>然后你就笑了,说:“傻瓜,我不是走了,我只是变成了风,变成雪,变成你每一次呼吸里的温度。”